陈世楣倒是气定神闲,毕竟自己已经挣了四万,无论买卖能不能成交,他都是渔翁,反倒态度淡然,坐山观虎斗……
“在下愚笨,还望先生赐教!”
有一丝焦虑的“大白话”陈有志,却急不可耐,买玉蝉只是想阻挡“月生”咸鱼翻身,未来得及细细品评八刀蝉的真谛,所以他面露疑惑?
老奸巨猾的“冈本”,观色察言,知道自己一语中的:
“你二人可否知道,破烂张为何落魄?”
他俩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倒卖墓葬之物……,想必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此物不能见光
所以说,九十万的价格,那是市场价。”
冈本放下手中的雪茄,又顿了顿语气:“偷来的黄金,还想卖到正价,只能给自己徒增烦恼…
破烂张能躲过牢狱之灾,他付出了全部身家,你俩可否能做到?”
句句诛心的话语,令其二人面面相觑,一时无法作答!
“冈本”一见时机成熟,淡淡又道:“八刀蝉确实不错,但惟独少了几分灵气,玉体发干…”
陈有志就像找到了出口,急忙拿起了玉蝉,在脸上使劲的蹭油:
“冈本先生,咱们都是老朋友,明人不说暗话,这物件的确是出土之物……
但不是经过我们之手,所以没什么风险可言
这是其一!
其二,玉器经过土沁,所以才会暗淡无光,盘玩数月,便会熠熠生辉,包浆自显,您看……”
他把蹭过人体脸油的玉蝉,递给了冈本。
“我说你是个二货,你还不承认,什么都敢往脸上蹭,这是尸体口琀之物,你也不嫌晦气,你就不怕冤魂晚上敲你家房门?”
陈有志闻言,吓了一跳,紧忙把玉蝉一丢,瑟瑟发抖道:“这明明是佩戴之物?先生何出此言……”
“汉朝以前,古人丧葬的时候有九塞,死人身上的九个地方都得塞住!
分别为口塞,鼻塞,和肛塞……
你知道这是从哪个部位掏出来的,你就往脸上蹭!
区分口琀,还是佩戴,非常简单,这枚玉蝉没有孔洞,显然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能平安无事的转出去,你就烧高香吧!”
陈世楣眼底闪过了一抹窃喜,机智的他,没有合股,而是选择事后三七开,即避免了罗乱,还能现得利润,又摆了“月生”一道,也在地摊扬了名,真可谓一举多得……
“先生您别吓我,怎么说我也是为您出过力的,咱们不说九十万,依您所见,什么价格您愿意收吧?”
陈有志的胆怯,是他的一个软肋,被人一忽悠,原本价值百万的汉代八刀白玉蝉,被贬低得一无是处,所以他委曲求全道。
冈本故作姿态,勉强的伸出五指……
陈有志大喜过望:“五十万?”
“放屁,五万!”
冈本望向他,鄙夷的啐道。
坐在一旁的“陈世楣”,差点没捧腹大笑,咬着嘴唇,强忍着没笑出声音……
“冈本姥爷,我实话实说,玉蝉是我在地摊淘的,花了十四万,您就念在咱俩并肩作战的情面上,别让我亏了就行!”
这是“陈有志”的独资,他讪讪的祈求了一句。
“有志啊!不是老哥点拨你,你也老大不小啦,人情世故不懂吗?要不是念在你我并肩的情面上,别说五万…
就算你送给我,我都不会收,马上过年了,谁会买一个“地雷”拿回家,牢饭可不好吃啊!”
气的“陈有志”七窍生烟,他望向冈本揣度良久,拍案而起道:
“真他妈晦气,算啦!再怎么说,肥水也没流外人田
五万就五万,哥们认栽啦……”
此时闲逛大街的“月生”,依旧无处可去,他望着百家灯火,看着夜色阑珊,叹息沮丧声不绝于耳:
“老天爷,你睡着啦,干嘛老跟我过不去?”
月色朦胧,冷风渐起,高楼大厦,窗明几净,辛苦一年的百姓,举杯畅饮,诉说心事,总结着这一年中的点点滴滴……
亦或收成满满,亦或志气难平?
但无论好与坏,人家总有一个栖身之所,而“月生”却走投无门,生不逢时的他,还是推开了自助银行的大门,在这里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小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