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凡人，那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实在太难受了。

但是，若不牺牲这一小部分人，那有可能会造成更多人的死亡，造成更大的损失。

舍小为大，其实很明智了，只是对这些人来说，不公平。

轩辕焱让沙节他们暂时停下来，他需要好好想想，他和楚天云走到一旁，看着这个可怜的村庄，沉默了很久，然后对楚天云说道：“天云，父皇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

“是啊，保大局，还是保这一小部分将死之人，看似荒谬，但若是真的做了帝君，真的掌管这么巨大的一个国度，这种现象或许特别常见。身为帝君，就必须做出抉择，所以，很难。”

看来，这储君之位，还真不是那么好坐的。

轩辕焱沉声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两个都要。”

“嗯？还能这么选？可现实是，只能选择其一啊。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这病无解。”

楚天云自嘲地笑了两声，点点头道：“是啊，无解。两个都要，只不过是我最希望做出的选择罢了。但是我一定不会做出直接烧死他们的决定，哪怕只是封锁着他们，等他们全部死后再清理瘟病，那也是可以的。”

轩辕焱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这么决定了。我会加固天火大阵，可以保证瘟病不外泄，而这里的村民顶多只能再活一个月，我们就陪他们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吧。”

“好。”

曾经，轩辕焱以为，在面对凡人的问题上，神明无所不能，可这里的情形却告诉他，有点异想天开了。

身居高位，必然会遇到保一舍一的问题，而且很多时候都不可避免，现实不会给你全都选择的选项。

身为掌权者，必须做出选择。

也是从这一刻起，轩辕焱真正理解了帝君的难处，旁人只能看到滔天的权力，辉煌的地位。

可与之对应的，还必然会有天大的责任和无尽的压力。

一个月后，轩辕焱安葬完最后一位村民后，带着楚天云和炎黄军一起离开了大阵，启动天火大阵。

霎时间，整座村庄变成一片火海。

瘟病消失了，人也消失了，但轩辕焱却成长了。

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庞，从这一刻起，稚气褪去，他开始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帝君真正要做的事情，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护苍生，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