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闻言,顿时把眼一瞪,放声断喝道,“不通,不通,简直狗屁不通。”
“阎罗王,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却哪知你与他们是个一丘之貉,蛮不讲理之极,我且问你,假如我现在拿一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势要杀你,你反不反抗?你若反抗,并且打伤了我,又算不算有罪?”
“那费都是什么样的品性,难道你们不知道吗?那些鬼差听他差遣,捉拿我的徒儿,被我徒儿反杀,只能算他们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呃……”众阎君皆哑口无言,他们从未见过孟婆如此强势过,而且骂阎罗王时竟把所有人都骂了进去,于是个个火气升腾,但一听到孟婆声称那孤魂是她的弟子,也只得偃旗息鼓,恨恨地怒瞪秦广王,直瞪得秦广王心中大恨,既恨小舅子费都,又恨孟婆。
最后,还是第九殿阎君平等王出来打了个圆场,“既然孟婆如此说,那此事就此作罢。”
“不过,我听鬼差说,你那弟子其实并未到寿终正寝之时,而是枉死于非命,并且,她现在拒绝喝下孟婆汤,定然心存某人前来救她的想法。”
“所以孟婆,我要提醒你,既然你强行保她,那她就要遵守我冥界的规矩,半个月之内必须入冥籍,否则就投胎重新为人,绝不许她以现在的状态一直存在,招惹强者入冥界,扰乱冥界安宁。”
孟婆知道瑶姬的想法,一时沉默不语,半晌之后,方才答道,“好,就依平等王的意思,若是半月之内,她不愿入冥籍,我便亲手将其打入人道”,说罢,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回了奈河桥那头,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与刚才大杀四方的强者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秦广王等十大阎君一见,也纷纷起身离去。
瑶姬飞身扑至,拜倒在孟婆跟前,口中谢道,“弟子瑶姬多谢师尊解围之恩。”
孟婆抬手,将瑶姬扶起,“起来吧,老身福薄,受你一拜已是极限,受不起你多拜。”
“而且,你我师徒名份只是挂名,待你脱困之时,你我的师徒名份即便解除。”
瑶姬凄然,凄声问道,“师尊,这是为何?”
孟婆却沉默不语,并没给瑶姬解释,她不是不想收瑶姬为弟子,而是不敢,瑶姬头顶那道一直护佑着她的红光让孟婆感觉到,瑶姬有极大的后台背景,而且,未来的成就连三生石都不敢显示,又岂是等闲之人。
瑶姬忽地想起平等王刚才提到的冥籍,于是又问道,“师尊,何为冥籍?入了冥籍又有何坏处?”
孟婆答道,“冥籍就是冥界的籍贯,一入冥籍,便终生是冥物,受冥界的天道管理,既不能转世投胎,也不能轻易出冥界,这也是我终生守在这奈河桥边的原因。”
“不,我不入冥界……”瑶姬惊吼一声,心下焦急,生怕荀天半个月之内赶不来冥界,那样,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均是枉然了。
孟婆黯然,心中却是暗道,“这是我所能争取的极限了。”
至此,瑶姬留在了冥界,度日如年,每天所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细数着日子,期盼着荀天的到来,正是“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再说荀天,通过与瑶姬那一丝丝气运联系,早在瑶姬被追杀之时,便已感受到了瑶姬的危险境地,于是一路调动空间法则,破碎虚空急行,恨不得一下子便飞到炎天星域。
荀天越是接近炎天星域越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瑶姬的悲凄与思念,心中越是焦急,于是一路不停地急驰,硬生生用了十天的时间跨越了西北幽天星域、西方颢天星域、西南朱天星域三个星域,赶到了炎天星域。
但先前,荀天为打通连接幽天宫与神魔战场的通道,已花费了四天多的时间,此时距离瑶姬变成神识体的时间已然过去了十四天多,也就是说,此时,距离瑶姬被逼入冥籍的时间只剩下一天不到了。
荀天身处虚空空间之中,强大的神识透过空间壁垒,直入星空之中,只见前方一片血雾缭绕,心下顿时一喜,知道此虚空之下便是炎天星域,于是心念一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丹田世界之力附着体表,形成薄薄的一层,隔绝了神识探查,再辨别了一下方向,稍稍放缓了脚步,直奔鬼宿星空而去。
不消半日时间,已到鬼宿星空,再抬眼望去,眼前坐落着一座大城,正是那传说中的鬼都丰都城。
荀天一见大喜,暗喝一声“瑶姬,等我,我来了”,双手用力一撕,撕裂了空间壁垒,“天罡地煞炼体诀”第七转“飞天遁地”稍稍运转,化作了一道流光,从空间裂缝之中直入丰都城内一处人流众多的集市。
“谁?谁敢乱入丰都城……”怒吼声起,随即,一道强大神识从城府中横扫而来,似是对荀天进入丰都城有所感应,这道神识正是坐镇在丰都城的血魔大长老血滴子,血滴子乃仙帝境大成、接近圆满的修为境界,在炎天星域,实力仅次于血魔老祖和现任域主魔恨天。
血滴子的神识虽然强大,但荀天早有准备,还未等其完全扫到他的身上,荀天便撤去丹田世界之力,体内混沌灵力转化,模拟成血魔之力,随即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仙王境初期的小魔,慢慢游荡在丰都城中。
血滴子的神识扫至,只发现一个陌生小魔正东张西望地游荡在丰都城中,甚是惊疑,于是神识直入荀天体内,但荀天的体内尽是血魔之气,无其他灵力,明显便是血魔族无疑,而且还是一个只有仙王境初期的小魔。
血滴子神识回扫,却依旧如此,只得作罢,这种小魔根本引不起他兴趣,以为荀天只是边远小城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小魔而已,而自己的神识过于紧张,感应错了。
血滴子神识离去,荀天暗吁了一口气,他不是怕了血滴子,而是不愿在这节骨眼上出现岔子。
“咦……你是谁?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丰都城内戒备森严,血滴子神识扫来直至离去,均是一瞬间的事,直至血滴子神识退去,荀天身边的血魔方才发现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人,于是惊讶嚷道,可这一嚷,却引起了周边巡逻魔兵的注意,于是一队巡逻魔兵直奔荀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