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碧芸道:“你试着闻一下。”方剑明依言而行,尽管瓶内没有任何东西,但他只觉瓶中飘出一股淡淡清香,身心爽快,暗自叫奇。龙碧芸见他毫无异常,诧道:“你没事?没有感觉昏昏欲睡?”方剑明笑道:“我只感到一股清香,没有昏昏欲睡,怎么啦?”龙碧芸一肚子疑惑,从他手里接过瓷瓶,道:“这就奇了,我刚才一闻之下,险些昏倒,你竟然没事?”方剑明笑道:“我修炼的《大睡神功》,专门克制各种迷药,怎么会怕昏倒?”并不怎么在意瓷瓶,扫了一眼,见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瓶盖,笑道:“芸儿,你瞧,那瓶盖多半是这瓶子的。”龙碧芸走过去将瓶盖拿起,塞住了瓶口,随手放入了怀内。方剑明对此毫不关心,站在床边,脸上带着傻笑,看看爹,又看看娘。
过了一会,忽听他道:“芸儿,你看看我爹娘,他们是怎么去逝的?我瞧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不用他说,龙碧芸早已看出了这个疑问。龙碧芸皱眉道:“伯父伯母看上去似在熟睡,但给人感觉不到半分生机。在古书和传说中,有笑死的,也有哭死的,有醉死的,也有病死的,但伯父伯母仙逝的迹象却透着一种怪异。这与自然死亡十分想像,落在普通人眼中,只道是百年告终,但你我均是习武之后,绝不如此草率。如果世上当真有睡死一说,我认为伯父伯母开了先例。”方剑明点了点头,道:“听阿姨说,娘在怀我的时候,经常喊困,生下我之后,她不久也沉睡了。只是我爹武功精深,怎么会沉睡而逝呢?”龙碧芸心头一动,这一霎时,她似是悟通了什么,但又说不出个道理来。
这密室十分宽阔,四壁放着夜明珠,西首有几个书橱。方剑明走过去看了看,见多是诗词歌赋,名家文集。他随手拿起一卷,翻开一看,只见每页都有批注,字迹娟秀,想是出自女子之手,方剑明暗道:“这一定是娘的笔记。”看了几页,不禁深深佩服,想道:“娘的文学功底比那所谓的状元不知强了多少倍。”这种想法或许过于夸大,但从批注来看,他娘确实是个博学之人。
看了一会,便把书卷放下,见有一书露出一角,与别的放在一起,过于老旧,便随手抽了出来,低头一看,不禁呆住了,忽地叫道:“呀,果真是《醒神经》。”龙碧芸走上来一看,失声道:“这……这不是少林寺的《醒神经》吗?它怎么会放在这里?”方剑明回过神来,道:“没想到《醒神经》果真放在正天教内,不休师父确实没有骗我。”龙碧芸一怔,道:“谁是不休师父?”方剑明随口道:“就是传我《大睡神功》的那位前辈。”龙碧芸道:“你见过他?”方剑明笑道:“岂止见过,他还捉弄过我,我一入梦,他便会叫十八个木头人揍我。”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再次见到不休,不禁怀念起来。
龙碧芸虽不知道他的《大睡神功》究竟有多少妙用,但它能克制慈航轩的武功却是真的。换成其他人,定要缠着方剑明说出《大睡神功》的所有一切,但龙碧芸非寻常女子可比,好奇心虽有,但心知方剑明将来会一一给她解说的,如今想知道一切,只怕他说了,自己也听得似懂非懂。因此,便没在追问下去。
方剑明随手把《醒神经》放下,没有再多看两眼,拿起了另一本书,却是本佛经,翻了几页,吃惊万分。这本佛经也写满了批注,用词却异常犀利,笔迹遒劲,当是男儿所作。方剑明见这人把经文批得一无是处,既好笑又敬佩,暗道:“从批文看,此人应该是个有大本领而又傲气之人,华大哥也是个大本领之人,只是傲气全无,与这人相比,似是少了一分邪气而又多了一分领袖之气。咦,这人莫非便是爹爹。听阿姨说,爹爹性格古怪,生平甚少朋友,能写出这些批注来的人,除了他老人家之外,只怕再也没有别的人。”心里乐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