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尘师太与绿袍老者对视了片刻,二人身上的气势慢慢弱了下来,四周的气流也不再波动,看来二人都不想率先动手。方剑明担心惠尘师太,见两人有罢手之意,暗中松了一口气。绿袍老者狠狠地瞪了惠尘师太一眼,道:“老尼姑,这姓方的是你什么人,你要为他出头?”惠尘师太冷声道:“你身为前辈,却偷袭一个晚辈,还要脸么?”方剑明走到她身旁,施礼道:“晚辈方剑明,拜见方……师太,多谢师太出手相助。”惠尘师太道:“少侠不必客气,贫尼……”脸色一变,惊诧地盯着方剑明,道:“你说你叫方剑明?”
这话问得好不奇怪。数年前,她曾见过方剑明一面,如今方剑明虽然长大了,她不认识还情有可原,但是方剑明曾把名字告诉过她。就算她真的忘了方剑明是谁,按常理推断,也不至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更奇怪的是,她眼光怪怪地看着方剑明,那眼神,就好想是一个奶奶在看着自己的孙儿一般。方剑明被她一看,不知怎么回事,一种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
“孩子,有话一会儿再说,先让我打发了这人!”惠尘师太移开目光,打量了绿袍老者一眼,道:“武林之中何时出了你这么一号人物?”绿袍老者嘿嘿一笑,看了方剑明一眼,道:“这话你得去问姓方的小子。”方剑明一见到他,心中就有气,这绿袍老者对他不怀好意,屡次偷袭,但是就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行踪诡秘,还是朱祁钰的座上宾,与扶桑人也有来往,身份神秘之极,并还会使大理段家的“逍遥神剑”。
方剑明道:“师太,这家伙屡次与我作对,想致我于死命,一定是看中了我身上的《天河宝录》,眼下他又会使段家的功夫,想来必是段家的人!”绿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姓方的小子,你把自己估计得未免太高了,老夫若真要硬抢《天河宝录》,你能保得住吗?”方剑明道:“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说,你叫什么名字?别人不知你的底细,我对你可是非常清楚。”绿袍老者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阴阴地笑道:“你连老夫的姓名都不知道,能知道些什么?”方剑明笑道:“我知道的可多了,你与扶桑人勾结,还是宫中一位王爷的座上宾,这些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绿袍老者脸色一变,厉声道:“你从何得知?”方剑明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绿袍老者脸上沉思了一下,突然冷笑道:“原来那晚抢走……东西的是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王府,抢走王爷的东西,该当何罪?”方剑明眼珠一转,哈哈笑道:“你少吓唬我,你们的勾当别人不知,我却瞧得明明白白,你们竟敢从宫中盗走宝物,胆子比我还大,所犯下的罪比我也不知大了多少,再说……”说到这,故意顿了一顿。绿袍老者却会错了意,脸色霎时变得铁青,阴沉沉地道:“你已经知道了那件东西是什么?桀桀,这么一来,老夫就更加绕你不得!”
方剑明一愣,原来自从看唱本将那东西交给他后,他都一直没有去看,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如今听绿袍老者的口气如此严重,那东西必定非同小可,绝非什么珍珠之流可比。方剑明故意吓唬他,怪笑道:“你别表错了表情,我要是知道了那件东西是什么,你今日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早已逃之夭夭,我说的是另一件事。”绿袍老者脸色越来越阴沉,道:“你还知道些什么?”方剑明道:“我听说有人要刺杀皇上,不知你听到这个消息没有?”绿袍老者听了此话,老脸先是一惊,接着反倒笑了起来,边笑边道:“历代宫廷,政变不断,死得不明不白的皇上又何其多?姓方的小子,老夫劝你少管闲事,你也犯不着。老夫还有事,告辞。”说着,便要动身离开。
惠尘师太将手中的拂尘一扬,喝道:“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未免太看不起贫尼,将姓名留下,你与大理段家有什么关系?”绿袍老者冷笑道:“老尼姑,你不要逼人太甚,别以为你是地榜高手,老夫就怕了你。”惠尘师太听了,更不想让他轻易离开,淡淡一笑,道:“原来你知道贫尼是谁?”绿袍老者冷笑道:“当年的‘如意神剑’方滢滢,今日的惠尘老尼。嘿嘿,老尼姑,你的拂尘功夫还不错,但是想凭一柄拂尘就想把老夫拦住,岂不是很天真?”惠尘师太将拂尘往腰间一插,道:“贫尼当然知道拂尘奈何不了你,可你不要忘了,贫尼还有一把剑。”绿袍老者脸色一沉,道:“老尼姑,你当真要与老夫过不去?”惠尘师太将手按在了剑柄上,冷冷地道:“请施主赐告姓名,同大理段家有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