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明叹了一声,道:“冷兄,小弟的话或许说得太过了,还请你原谅。你与柳生一剑一战,我不能看到了,但我希望你能赢,很多人都希望你赢,因为只有打败柳生一剑,才能让他离开中原。小弟告辞。”
说罢,转身走了,打开房门时,站在门外的人果然是猜想中的“她”,朝“她”看了一眼,方剑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钟姐姐”。“她”不是别人,就是钟锦铃。
钟锦铃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中闪着晶莹的东西,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在方剑明面前露出她脆弱的一面,别过头去,回过头来时,冰冷的脸上笑了一笑,说不出的动人,道:“谢谢你。你快赶去罢,不要让龙小姐她们久等了。”
方剑明向她抱了抱拳,大步而去。等他走后,钟锦铃缓缓的走进了屋中,冷暮云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两人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冷暮云轻轻的转过身,目光柔和,就好像一个丈夫对自己的妻子那般说道:“锦铃,你为什么不劝我离开这里?”
钟锦铃淡淡一笑,道:“我为什么要劝你离开?我要是不知道你的脾气,又怎么会跟在你的身边?这几个月的相聚,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再也没有其他的奢求。”
冷暮云心头涌出一种感动,想说些感激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声轻叹,道:“他说得虽然有些偏差,但我确实很怕。”
这种话由冷暮云亲口说出来,真叫人难以置信。但钟锦铃相信,她相信他的每一句话,因为她在心中,自己已是冷暮云的妻子。
“柳生一剑的哪一剑,充满了必杀之心,他要是再出第二剑,我就算还能拔出‘阿难剑’,也会死在他的手上。不管是什么人,一旦败在他的手上,结果都是一样。”钟锦铃说出了她深切的感受。
冷暮云道:“你为我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钟锦铃道:“我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我。”
这虽然只是一句非常普通的话,但冷暮云能从中体会到更深的含义,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笑容,道:“你不觉得我是在怕‘死’吗?”
钟锦铃也笑了,就如冰雪中绽放的兰花,道:“‘死’有很多种,但结局只有一个,一个人死后,留下的若是太多的伤感,还不如不死的好。”向冷暮云走去,一直走到对方身前一尺才停下莲步,扬起脸来,深情的注视着冷暮云那张略显苍白,现在却已经是冰雪融化的脸,笑道:“我也很怕‘死’,因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可贵。”
冷暮云伸出手臂,轻轻搂住了她的香肩,道:“我还没有玩游过杭州,你愿意陪我一起去看西湖么?”
钟锦铃呆了一呆,旋即,眸子出惊喜的光芒,蝤首轻点。
不久,杭州城内爆发了一条重大的消息,“剑神”冷暮云与一个穿草鞋的绝美女子去了西湖,不苟言笑的“剑神”首次在公众场合露出了笑容。
大战前夕,“剑神”不闭关练剑,却与爱侣到处游玩,这成了很多人议论的话题。有人说“剑神”有必胜之心,有人却说“剑神”根本就打不过柳生一剑,他这么做,是想在人生的最后几天好好享受一番。
这些话传入两人的耳中,两人把它们当作了笑谈,继续两人的游玩。人生是美好的,若不在活着的时候懂得享受,岂不是白来世界一遭。
方剑明出了雷府的大门,门外的大街上停着一辆马车,上了马车之后,车内早已坐了一个人,却是段彦宗。
方剑明喜道:“段兄也要去么?”
段彦宗道:“倭寇侵犯我国沿海居民,我早有所耳闻,我也想看看这些倭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顿了一顿,道:“我就怕我叔叔也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倘若他也在其中,我就要动用家法,令他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