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暮云道:“我也觉得我们的废话太多了,毕竟我们是来比剑的。”
话声未了,身形暴射,阿难剑电闪刺出,剑气纵横。这一剑,正是阿难剑的第一招“阿难出世”。
别看两人表面上谈笑自若,但两人却暗中窥探着对方的气势,以求找出对方破绽所在。冷暮云找不出对方的破绽,忽然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没有破绽就是最好的破绽,所以,他才会当先发难。
柳生一剑就怕冷暮云站着不动,因为他知道中原剑法,最讲究的就是“以静制动”,虽然在冷暮云暴起的那一刻,他依然看不出对方破绽在哪里,但他有信心找出来。
“杀”的一声,柳生一剑将魔阳剑一挥,迎了上去,两道剑光在半空相遇,剑气四射,魔阳剑的光芒足以和烈日相比,但阿难剑的光芒却堪比那深蓝的大海。
冷暮云自小学剑,历练十载,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将精神提到最高。以往,和他对战的人,很多都躲不过三剑,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将阿难剑法使到第十招,今天,他的对手是柳生一剑,扶桑的第一高手,当他将阿难剑法施展开来的时候,他知道,柳生一剑将会破掉他以往的记录。
柳生一剑的“必杀一剑”,杀气十足,威力非凡,鲜少有人避开,在他所遇到的高手中,也只有孤岛上的白发老头和天都圣人能相抗(严格上说,钟锦铃不算),可是,他的“必杀一剑”在阿难剑法面前似乎显得有些多余了,任他的速度如何快,力道如何足,也攻不入对方一尺之内。
冷暮云紧紧护住心神,将阿难剑法从第一招使到第八十招,阿难剑那深蓝的剑光足以挡住魔阳剑的烈芒,但柳生一剑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他大为头疼,别看柳生一剑攻不进他一尺之内,但这时候的他已经感到气血有些沸腾。论内力,他自认不在对方之下,但论力道,他却略有不如。
场外两女业已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见两道剑光在半空互相交叉,强大无匹的剑气四散开,八丈之内,无人敢入。
不知道过了多少招,柳生一剑手中的魔阳剑光芒暴涨,达到极点,冷暮云手中阿难剑的蓝芒激射,两人身形在半空一合,两剑相撞,发出“当”的一声巨响,无边的剑气排山倒海般冲出,身在远处观望的两女就如处在狂风中一般。
两人的身体从半空缓缓落下,但姿势保持不变,依旧是双剑相交,强烈的光芒使得两人都闭上了双目,催动内力,渊源的不断经过手中剑轰向对方,好在魔阳剑与阿难剑都是天下绝好的宝剑,不然早在无上的力量下爆炸粉碎。
场外两女终于不能平静,粉脸紧张,手心都流出了汗。
两人正在相持不下的时候,柳生一剑的双目忽然一张,眸子内就如闪着两个烈日,竟推着冷暮云一步步的后退。冷暮云额头隐隐见汗,猛一咬牙,双目大张,瞳孔深蓝,不顾一切的激发了以往的斗气,将柳生一剑推回原位。
钟锦铃见冷暮云扳回劣势,脸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露出了一种悲苦之情。这时候的冷暮云已经回到了原来那个冷酷,毫无感情的人,他固然浑身充满了杀气,充满了斗气,但这并不是钟锦铃想看到的。
柳生一剑心头大喜,冷暮云越是这样,就越能激发他体内的潜能。天下绝没有一门武功能在杀气上盖过他,因为他手中的魔阳剑不知吸收了多少人的血。
这时,两人就如两只发狂的野兽一般在场上较量起内力,较量起杀气。
过了一会,樱子忽然从腰间解下笛子,放在嘴边,呜呜的吹起来,笛声并不悠扬,反倒充满了悲壮。柳生一剑脸上露出了一种怪异的冷笑,双眼闭上,用心去凝听笛声,任冷暮云如何发力,都万难撼动他。
钟锦铃大惊,看了看樱子,又看了看场上两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冷暮云闷哼一声,朝后退了一步,柳生一剑脸上依旧保持那种怪异的冷笑,内心与笛声相应,一波一波的杀气冲向对方。
冷暮云再次后退一步,脸上表情痛苦异常,他忽然觉得现在的柳生一剑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而是一个魔,一个能操纵万千生灵的魔鬼。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冷暮云步步后退,钟锦铃芳心大痛,如果能够,她愿意代替冷暮云承受痛苦,正急得没有法子可使的时候,忽然看见身边不远有一棵古树,她心头一亮,飞快的走上去,身形纵起,摘下了一片树叶,稍一卷,放着嘴边,幽幽的吹起一种古怪的声音。
笛声与树叶声此起彼伏,各不相让,若论音律,樱子远远在钟锦铃之上。尽管冷暮云已经听到了钟锦铃的树叶声,但这仅仅只能让他稍微抵住了一下柳生一剑那强大的攻势,树叶声怪异的响着,冷暮云依然步步后退。
不过,这时候的冷暮云心情却起了一些变化,这树叶声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小的时候,在天山上,便有一个小女孩子经常在身边吹起树叶声,尽管吹不成曲调,但他喜欢听,喜欢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