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陆陆续续地到齐,萧承羽因为身份的原因没人冷落他,就是现场的不少人戴着珍稀的手串或玉饰,羽玉一直变化着温度。
就拿现在与他背对着的女士来说,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她的一对耳饰不一般,是一对钮扣耳环,兴盛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镶嵌着饱满的祖母绿。
明明耳上戴着一对复古宝石耳环,估价起码在五十万美元,却只穿着朴实的淡雅旗袍。
看着萧承羽如鱼得水,毫不违和地出现在这里,凌照山转身朝身的不远处打个手势,现场的人流便随之打开,众目睽睽下,一行人搬出数件瓷器,一字儿摆在花园中央。
四周的人群自然而然地后退几步,离那些瓷器远远地,这种场合搬出来的都便宜不了。
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一是不吉利,二是会损财。
本来是寿宴,凌照山突然取出这么多瓷器,就有人笑着说道:“哎呦,凌董这是准备给大家助兴?这可是下了血本啊。”
“哈哈哈,这不是承羽下山后第一站便来了我们凌家,实在是天大的面子。”凌照山活脱脱笑面虎的样子:“萧家听音辨瓷的本事可是一流,大家不想见识见识?”
听音辨瓷是萧传江当年成名之举,由此成为萧家的招牌鉴定招术。
大家伙心里有数,原来萧、凌两家的关系也不过如此,怪不得萧老爷子没到场,人家孙子刚下山,都没真正混进古玩圈,凌照山就要验小年轻的本事,居心叵测得很呀。
不少人都没吱声,现在情况不明,也不好站队,有人打着哈哈说道:“也行吧,就当是个游戏,给咱们寿星助助兴!”
这是聪明人说的话,游戏一场,不用当真,就算萧承羽不会也没事,双方的面子都给到。
作为当事人的萧承羽淡淡一笑,剑都指到他眼睛跟前都不动声色,好像体会不到对方的敌意:“凌董对晚辈这么自信,不枉爷爷当年带领萧家退出北州,给凌家一个大好前程。”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照山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去,偏偏萧承羽的语气温润,脸上更没有半分鄙夷之色,眼神清澄,丝毫让人感受不到恶意,可这话,字字似箭!
不给凌照山开口的机会,萧承羽身形已动,走到摆在桌子上的瓷器前,食指在瓷器上面轻轻弹扣,右耳微侧,动作一气呵成!
见他动作没有半分生疏,真像个行家一样,凌照山瞳孔震动,随即冷笑,装腔作势的臭小子,看我不拆了你的皮!
萧承羽的手弹弹动着,像演奏琴曲,悦耳或低沉暗哑的声音从他的指间不断传出。
“声音清脆,像珠落玉盘,瓷器胎质细腻,声音暗哑沉闷,则瓷釉破损,瓷坯为劣。”
萧承羽字字珠玑,突然走到一个青瓷前,凌照山一看,手指掐进掌心,没等他开口,萧承羽叹息一声:“凌董用心了,可惜只有这一个还能看得过去。”
话音落下,萧承羽用手掐着这青瓷,就用两根手指撑住瓶口,一把将青瓷罐提起来!
凌照山不由自主地身子前倾,恨不得伸出双手在底下兜着,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龙泉窑出品,要是摔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