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临时开辟出来的古董修复区,所以准备的东西并不多,倒是要从各个档口搜集破损的古董并不难,各种工具也都有,在效率奇高的准备工作下,倒也折腾得似模似样。
沈平早就放话要参加修复的比赛,率先走了出来,朝工作台上一看,有玉器,有瓷器,还有邮票、古书、古画等等,种类不多,但各个类型都算有。
旧是不用说,残的残,破的破,磨损的磨损,各自有要修复的地方。
陈婷施施然来到他身侧:“你要选哪一类?”
“古画。”沈平没有半点停顿。
萧承羽捏了捏手指,本以为沈平会选择玉器或瓷器,难度相对小一些,古画太过脆弱,修复费神,而且极容易二次破损,看来沈平不准备打保险牌。
陈婷不禁看向沈平那双饱经风霜的手,十年的落魄生活,又要拉扯大一个孩子,早就变得粗糙,实在难以想象他要如何修复画作。
“这修复比赛不像点正品、赝品。”负责人走过来说道:“只能凭借最终的修复效果来判输赢,且每一件损毁的程度不一般,这个就只能主观判断了。”
要找到两副一模一样损毁的古董太难,又是临时设立的项目,大家表示理解。
与其说是互相竞争,其实更应该是自我超越,最终在于难度及修复的完成度,从两方面来评估,修复得再好,初始难度不大,这样也是胜之不武。
“还有谁要参赛?”陈婷双手抱在胸前,转身问道。
这一呼,不说百应,也有十来人走出来,与沈平站在一处,沈平见他们磨拳擦掌,或许是跟着萧承羽的时间也不算短,学了他淡然以对的气度,轮到自己上阵一点也不慌。
萧承羽的心先松了大半,沈平又一马当先,率先出去挑选自己要修复的画作。
依大家的建议,要修复的古董先要拿去评难度,高、中、低三档,沈平这幅画因为旧、虫蛀、细小裂纹、断纹等等诸多问题,被公认为高难度。
靳安扔了失利的阴影,站在边上静等结果,沈平先看了画作的情况,就提出来要哪些工具,一一和负责人列出来,有缺的就补过来,要有临时准备的,比如热水,要现烧。
看他有条不紊的样子,倒真有十年前那俊才的影子,陈婷看得一阵恍惚。
沈平不再抬头看任何人,只是埋头处理,这画太旧,旧,便要洗。
用热水将其烫了以后,用毛巾将脏水挤出来,这个流程的难度就相当大,看得人提心吊胆,直到脏水沿着毛巾一点点地渗出来,不少人觉得那挤的不是毛巾,是自己的心。
纵然有看戏的心情在里面,还是被沈平的举动牵住了心肠。
“好像受潮了?”卢方长突然凑到萧承羽耳边说道。
萧承羽点头,这画是主办方准备的所有待修复古董中难度最高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晾干以后,沈平揭去腹背纸,不算精致的手指揭得叫一个利落,有人好奇围上去看,发命纸及画芯未伤分毫,只叹他手法精奇。
陈婷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只是一闪即逝,未被人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