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羽看了看,突然走到更平整的地方,手一松,三枚赏功钱掉到地上,发出的声音敦厚,没那么清脆,他微微一笑:“明朝末年的钱,扔到地上不能太脆,更不能有转音。”
要是太脆,有转音,那肯定是全新铸出来的,绝不可能是四百年前的铸币。
有羽玉在,萧承羽其实没太多必要验明真假,现在看得这么仔细,只是给祝絮梵释疑。
“帮我照着。”萧承羽示意祝絮梵打灯,看到上面的痕迹,祝絮梵也看到了,问道:“怎么有磨损?这不是正品?”
“这三枚是铜币,在三种里面最末等,而且并非是翻砂铸造,是铜范,这种方式需要在需要在铜范和钱币之间涂上仿制粘连的涂料。”
“在成品铜钱的两面会留下较为明显的刀锉痕迹,因为需要将涂料锉掉。多了这个环节,铜制的西王赏功钱看上去就有磨损,这恰好是正品的表现之一。”
“在品相上,它和明朝的天启通宝、崇祯通宝是不能比的,虽是铜质,还是五十名珍之一,可惜在这里躺了几十年,现在终于重见天日。”
祝絮梵也生出感慨,她对这些古物并没有太多了解,现在更关注的是另一具尸体。
萧承羽收好三枚西王赏功钱,这才走到疑似卢正义的尸骨前,萧承羽带了绳子,但没有带别的东西,正为难的时候,祝絮梵从自己的包里找出一件披肩,扯开,还不小。
“只有这个了,将就用一下?”
祝絮梵的眼睛在手机电筒光下格外闪亮,要是换成别的姑娘,首先不可能陪他一起下来,二来看到尸体早吓得晕过去,还能在这里和他有商有量?
更不要说在为难的时候,还能想出法子帮他,萧承羽就觉得童子命让他和她没有续上娃娃亲,但二十年后,照样是逃不掉的,就像是天生就该一对。
萧承羽二话不说接过披肩,如祝絮梵所说,披肩打开是很大一片,有些扎手,含羊毛。
依祝家的家底子,这块披肩应该价格不低,现在却成了一块裹尸布。
祝絮梵毫无可惜的样子,帮着萧承羽将疑似卢正义的尸体搬过来,用披肩裹住腐化最厉害的地方,再用绳子固定在萧承羽的后背上。
萧承羽面不改色,闻着那臭味也没有皱下眉头,更不介意与尸同行,祝絮梵看他始终沉定,都不禁想他在庙里到过是怎么样的日子,就能办到这么宠辱不惊。
人死后水份都丢失,对有内力的萧承羽来说毫不费力,上面拉着萧承羽的是卢志勇,等接收到信号,试着将绳子往上拉的时候,瞬间感觉到不同:“重了。”
卢方长扯着祝絮梵的那根绳子,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先拉上来再说吧。”
边上的男人嘴里还含着小石子,被绑得紧,嘴巴能动,但一动就疼,这会儿早早放弃。
他有气无力地侧躺在那里,看着这对叔侄费劲地拉着绳子,他瞪大眼睛看着,在微弱的灯光下,首先瞧见的是一颗腐烂的人头。
那颗人头率先从洞底钻出来,随着背它的人的动作一晃一晃,男人的嘴被堵着,又没有塞上鼻子,闻到了那死人味,眼睛瞪得老大,一弯腰,想呕,石子还卡在喉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