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介城知道祝絮梵,和弟弟难得的联系里总能听到这个名字,江介怀说,队伍里破格来了一个女兵,不对,是女兵王,她太优秀,能在五百人里脱颖而出加入他们。
江介怀说,她的动态视力很好,所以射击的实力很强,刚一入队就把几个存心想挑她刺的老队员给震住了,她很年轻,活力四射,朝气满满。
江介怀说,她像无穷无尽挖之不绝的宝藏,原来她擅长微表情,懂得唇语。
江介怀说,她今天出任务受伤,但一滴眼泪也没有流,甚至帮助了受伤的队友。
江介怀说,她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如今成了队伍里不可或缺的人物。
他一次次提及她,提的次数越来越多,还说她的名字很好听。
因为是双胞胎,江介城能感觉到江介怀的心动,他问江介怀,什么时候表白?
电话那头的江介怀沉默了——“哥,我不配。”
再然后,江介怀失联。
隔了这么久,江介城仍记得那天他突然心口悸动得厉害,而他们共同的母亲则打碎了一个玻璃杯,在去捡的时候刺破了手掌,血糊了满手。
那一天起,他就避着母亲开始联络江介怀,结果一无所获。
江介怀的身份特殊,他不能出国,母亲不允许自己回国,他们多年来仅靠那数不多的几个电话联络,其实,早该有验证的。
在看到祝絮梵的第一眼,江介城很笃定地知道——她就是弟弟放不下的人。
“你好,我是祝絮梵。”
果然,是她。
江介城镇定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祝絮梵的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这个消息晚来了——江介怀,2023年2月26日牺牲,遗体已经被火化,请接收他的遗物。”
一本上了锁的日记,一块樱花牌老式手表。
江介怀还有些财产,但必须亲人回国才能办理,但可能敌不过江介槐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身家,祝絮梵说道:“如果你能回国处理,我们愿意积极配合。”
“我签份公证书给你们,替他捐了吧。”江介城坚定地说道:“这一定是他想做的。”
江介怀就是这么一个人,生活的变故也从未打消他对生活的热情,但足以磨灭他爱一个人的勇气,明明提到她的时候神采飞扬,语气里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好。”如他所说,江副队的确会这么安排。
祝絮梵有些难受,抬头道:“我能问一句吗?为什么江副队的紧急联系人一栏里是空的,他牺牲后没有亲人为他安排后事。”
“我们的母亲彻底放弃了他和父亲,也禁止我与他联络,他有我的号码,但应该不想我为了他回国惹母亲不快。”江介城说这话的时候胸腔隐隐作痛。
老贺狠狠地掐了烟,抬头,泪光在眼眶里闪现,一边的徐则更是低下头,红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