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絮梵下意识地挺直了背,那位夫人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柔情,就算明知道不对劲,但她依旧会沉浸在对方的情绪里,所以,她对曾经幻想的生活充满了多大的期待啊。
一想到这些,祝絮梵内心涌出一股莫大的悲哀,艾布纳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夫人虽然依旧美貌,但岁月依旧镌刻在她脸上,前未婚夫弄不好已经另有娇妻儿女,生活美满。
或许,他早就将这段过去抛诸脑后,一心留恋过去,沉浸在过去的只有夫人自己而已。
或许,那位甚至不在人世。
祝絮梵想到这位夫人的一生,只觉得心疼,忍不住说道:“所以艾布纳先生为什么同意替她找盏托,按理说,你应该不喜欢那位才对?”
“找到盏托,或许能让她的精神状态好一些,东方人不是也有信仰么,当一个人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虚幻里时或许能获得短暂的平静,但那些都是假象,戳破假象,不好吗?”
萧承羽感觉到一股森然的恶意:“你想彻底打破她的幻想!”
艾布纳起码三十岁了,距离三十年,人间变化无穷,夫人所幻想的一切都可能被现实的不堪击碎,这或许能让夫人清醒过来人,但也会让她失去生存的希望。
“当她的精神支柱垮了,她可能活不下去。”祝絮梵无来由地愤怒,一想到扯住自己的那双手,温柔望着自己的眼眸,她气愤道:“你想害死她吗?”
“怎么会,那可是我的母亲,我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带着的母亲,只有她是与我血肉相依的亲人,我的父亲,不过只提供一颗精而已。”艾布纳耸耸肩:“我只是想让她清醒。”
祝絮梵还要说话,萧承羽扯扯她的手,示意她平静,他的情绪要舒缓很多:“艾布纳先生,您的用心并不单纯,现在如实地告诉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他已经答应去找盏托,艾布纳只要老实等着,如果真有这个运气可以找到的话,那就表能知道盏托主人的下落,如果找不到,说明那人连同盏托已经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
无论是哪个结果,对夫人来说都无异于打击。
艾布纳偏偏在这个时候讲出来,显露自己的用心,虽然知道他性情古怪,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变态,萧承羽已经摸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
“我们可是同甘共苦过,就在刚才,你救了我的命。”艾布纳说道:“我有一半华夏血统,和那帮纯正的鬼佬不同,我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我不能再欺瞒你们,对不对?”
信与不信不过是一念,祝絮梵紧盯着他的表情,现在的艾布纳亢奋极了,这种情况下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她手指摩挲在一起,这次,看不出来。
艾布纳的精神状态也是后天形成的,他是不受母亲期待出生的孩子,又生活在竞争激烈的家族,亲人相残,帮派相争,仇家无数,后天的生活让他裂变成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