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听到江介城说请进来后,他们才推门进去,房间里没有药味,反倒是有淡淡的鲜花味,窗帘拉开,阳光照进来,只是遍布的白色。
江介城一套黑色西装在这片纯白的世界里格外醒目,穿着宽松居家服的女士正警惕地看着来人,她一头花白的头发,眼神浑浊,远比想象得要老迈。
“妈,他们是介怀的战友。”江介城的语气极为舒缓。
江介城的母亲突然站起来:“介怀来了吗?我不是说不要再见面了?”
老贺瞠目结舌,哪有亲生母亲对儿子这样的?!
祝絮梵咬紧牙关,江介怀临死前那满是遗憾的眼神浮现在脑海,她不禁握紧双拳,压低了声音:“夫人,江介怀不会来了,再敢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江介城的母亲似是听不懂,但眼神比刚才凌厉了些:“什么意思?”
“江介怀入伍,在执任某项任务中牺牲,被追认为烈士,已经入土为安。”祝絮梵说的每个字都像在剐自己的心:“他最终下葬于家乡的烈士陵园。”
江介怀的母亲仿佛石化了一般,整个人呆在那里,如果不是窗外的阳光都在移动,祝絮梵几乎要怀疑她视线所看到的是否静止画面。
江介城在她进来前就和她做了谈话提议,只说结果,不要说细节,以免刺激到他母亲。
他母亲现在的状态是平稳的,最近都没有情绪失控,可她的表现实在太诡异了。
原本就因为这位抛弃了江介怀还耿耿于怀的老贺在心里嘀咕起来,这哪像一个听到儿子死讯的母亲应该表现出来的态度,太冷血了!
他本能地想摸烟,手伸进口袋才觉得不妥,悻然地将手拿出来。
“死了吗?”江介怀的母亲终于开口,似是不确定地问道:“他去当兵了,还牺牲了?”
“是的,女士。”
江介怀的母亲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再度坐下,看着阳台外的风景,许久没有说话。
这意外的平静倒让祝絮梵有些不适应,倒抽口气后才说道:“请您节哀。”
说完这话,祝絮梵就抛给老贺一个眼神,直接说句“告辞”就推门离开,这操作把老贺看不明白了,出去后才瞠然道:“就,就这样?”
“嗯。”
“不是,咱们来就为了说这两句话,然后就没了?”
“接下来有江律师,我们不用理会,走吧,咱们先回去。”
房间里,江介城看着母亲僵硬的面庞,良久没有出声,说道:“刚才那位没有说完,介怀没了,爸他办了介怀的后事后也不知所踪,您不想面对的两个人都不会再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