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婷的手机铃声适时地打断两人的尴尬,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有些急切,陈婷却是十分悠闲的样子,手指还在桌上轻轻弹动,静静听着对面的人说话。
也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陈婷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一直在桌上弹动的手指也停下。
终于,她懒洋洋地说了一句:“随便。”
她立马挂了电话,对上沈平不解的眼神,陈婷说道:“说曹操,曹操到,艾德里安。”
“他想干嘛?”
“他想成为最大的主办方,我们的人表示不可能,哪有华夏的斗宝会让一个老外成为最大主办方的道理,他就威胁我们要撤资,呵,搞笑。”
且不说不可能让他成为最大主办方,正好得知他包藏祸心,正好顺水推舟和他撇开关系。
这样的天赐良机,陈婷岂能放过?
一句随便不止,她还得与其余主办方通个气,别哪个不长眼的摔进坑里连累自己。
一时间,她忙着联络各方负责人,饭也顾不得吃,等她终于闲下来抬头,自己的面前是早就剥好的大虾,剔了刺的鱼肉,对面的男人戴着手套正拆着虾肉。
陈婷一时间愕然,嘴角扬起,不愧是照顾过孩子的男人,这照顾人的手法已经炉火纯青。
沈平拆得投入,抬头才发现对面的女人不知道看自己看了多久,他张开嘴,面色微红:“看你光顾着打电话,索性就帮你剥了,吃吧。”
陈婷也不作声,慢悠悠地一口接一口地品着,沈平突然觉得她吃的不是虾肉、鱼肉,像在啃自己的皮肉,一时间坐立难安,把手套解了后埋头干饭。
两人一时间无话,陈婷把碗里堆成小山似的肉都吃掉了,摸摸微微鼓起的肚子,笑着说道:“瞬间回到小时候,不过小的时候爸妈重男轻女也没有对我这么好过。”
“沈平,你还是第一个给我剥虾去鱼刺的男人,真是让我印象深刻,恐怕以后一吃鱼虾都会想到你,这可怎么办才好?”
陈婷的话堵得沈平说不出话,都一把年纪了还让女人调戏,他咬咬牙:“你和别的男人也这样?陈婷,你拿我当什么?闲来无事的消遣吗?”
沈平腾地站起来,红着眼睛说道:“年轻的时候我的确对你起过心思,但没来得及我就发生变故,这些年你一路向上,成了陈大小姐,我到这个年纪还要从头开始。”
“我们现在是天差地别,但我自认为不会拿自己的感情随意开玩笑,你要是想找消遣,去找别人比较好,我不行,我办不到像你这样随意。”
沈平是提前订餐,提前付费,此时说声“单买过了”,低头就要走,陈婷心里一激灵,甩开膀子拉住他的衣角:“沈平,你就这么开不起玩笑?”
“我们之间没有玩笑。”沈平低头看着那只纤纤玉手,精细的手指,精心打理过的指甲,倒没有学那些小姑娘做美甲,依旧处理得干净漂亮,微微红的指甲显示着她的健康。
陈婷暗道不好,都说人易变,这沈平怎么这些年如一日,还像当年那么耿直?
她不就是想让两人不要这么尴尬,鬼晓得他都当爸的人了,这么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