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外人眼中完美的家庭破裂了,她是罪魁祸首,却将所有责任推给江介怀。
要不是江介怀戳破了假象,他们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还能继续,不会离婚,江介怀就这样被母亲抛弃,并成为她的仇敌,至于父亲,那纯属于受害者有罪论。
江介城想着母亲发作时的疯言疯语,不禁头痛地掐紧了手指,江介怀,没了。
无论母亲是否能意识到自己对他的伤害,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弥补,她对他造成的所有伤害都是有心,有意,结果却是他没有长偏,没有成为钻牛角尖的人。
他光明,他磊落,能为了信仰和爱抛头颅、洒热血,他没有辜负自己。
这些隐情他没有办法向外人提及,面对江介怀的战友,他更不想让他们知道江介怀曾经遭受多大的恶意,这些恶意还是来自他的母亲,他这一生,结束得辉煌。
车里过于沉默,祝絮梵一直盘算着如何向江介城开口,就听到江介城说道:“你们手上还有他后来的照片吗?我是说牺牲前。”
老贺忙不迭地说道:“我有好几张,是休息的时候拍的,就是没穿制服。”
其实他们穿制服的时间也不多,经常是便衣出任务,这样才够隐蔽,“等我找到拿给你。”
“多谢。”江介城由衷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怀疑艾德里安和你们队友的牺牲有关,如果有关,我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你们,绝不会让他白死。”
原本还在盘算如何开口的祝絮梵万分诧异,江介城苦笑道:“在你们眼里凡是出国了入了别的国籍的都不晓得自己根在哪了?人与人其实是不同的,有那样的,也有我这样的。”
“我们转了国籍有可能只是为了更好地生存,与是否爱国无关,只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忘本忘祖的也不少,请你们相信——我记得自己是谁,该做什么事。”
“我的律所接到艾德里安家族的聘请并不容易,要放弃这个客户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律所的其他合伙人不会同意,我也难以放弃,请你们谅解。”
“我目前的职责是承担他们在华夏分公司的法律顾问,结合当地律法帮助他们更好地立足,仅此而已,一旦有越线的地方,我知道自己如何做。”
祝絮梵正在开车,没法和坐在后排的老贺交流眼神,但江介城的这番剖白远超他们想象。
来之前,他们俩商议过许多话术,要如何引导,全白瞎了。
一个人只要有心,该做什么事哪里需要别人提醒?
车里似乎嬴荡着江介城铿锵有力的声音,祝絮梵所有的话头都被掩下,老贺摸出支烟,手指轻轻摩挲着烟头,眼皮轻抬,没从祝絮梵脸上瞧出些别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