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盏托刚拿出来,萧承羽脖子上的羽玉就有了温度,他心下有数,再看这杯盏,果真和那杯盏是一套,花纹纹饰完全对得上,就连尺寸也合得上。
沈平目露喜色,萧承羽拿起那盏托,叹道:“有越窑,才有龙泉窑,才有南宋官窑,就连《茶经》里也说,碗越州上,鼎州次,婺州次,这盏托,终于找到了。”
那人一喜,虽说看着也不像重物欲的人,谁还能嫌手上的钱多,萧承羽也不急着说钱的事,反问道:“请问吴先生这盏托从何而来?”
“这是我堂兄留下的遗物。”吴先生说道:“我伯父、伯母早些年去世,我堂兄也没有亲人,所以临终前把这件东西交到我手上,但也没细说。”
“不少人和我说这东西不值什么钱,毕竟就一个托,我想着是堂哥的遗物就先收起来了,今年我儿子遇到一些事急需要用钱,恰好又看到你们的悬赏,所以过来试试。”
萧承羽听得心直往下沉,问道:“敢问你堂兄叫?”
听着对方说的名字,萧承羽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断开,有些事,终于尘埃落定。
消息就在当天传到了M国,艾布纳收到消息后抬头,刚好看到母亲正在织毛衣,这是她最近突然找到的爱好,自从祝絮梵走后,她的话又少了许多。
但是有道谷老先生施针及配的药,她其实清醒了大半,只是长久的精神状态不佳,不与人交往让她形成孤僻的性子,哪怕恢复后也和过去没有太大的差别。
“艾布纳,你看着我做什么?”云梦夫人察觉到他的目光,终于放下手里的活计。
艾布纳的手心一紧,将手机牢牢握在掌心,他缓缓走过去,混血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悯,这一刻他也不知这悲悯该给予母亲,还是给予自己。
“萧承羽找到了盏托,还有盏托的主人。”艾布纳的声音晦涩:“这是他发来的照片还有其主人的结果,你可以看看。”
云梦夫人接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缓缓滑动,不知道过去多久,她长长地叹息一声,埋首下去,手机也脱落……
艾布纳上前拾起手机,本想狠心将里面的对话删除,看一眼母亲后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将信息转发过去转身离开,尼斯快步跟过去,急促问道:“Boss,真找到人了?”
“死了。”艾布纳无情地说完,抬脚就走。
尼斯恍然一下,回头望着云梦夫人,赶忙追上去,只是不敢再多问,狠闭上嘴巴。
云梦夫人的眼泪无声地落下,原来他终生未婚,回国后郁郁而终,无儿无女,临终前只有一位堂兄弟替他料理后事,十年前,人就没了。
两人相较下来,原来是他更凄苦,云梦夫人想到那盏托,他临终之前还托给堂弟,可见他临死前也没有放下她,一种莫大的满足感充斥着她的胸膛,在心中疯狂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