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推了一下眼镜:“曹老师,我打断一下:你积极促进我们学校办这些活动,本意是好的。但你那个外甥太过于想着赚钱,把本来的好事,硬弄得乌烟瘴气。”
齐副校长也站起来说道:“现在区里和上级教育局,都从新闻上获悉我们学校里发生的那些丑闻,勒令我们停止文化教育宣讲团所有的宣讲活动。我们学校现在很被动。”
另一个副校长也说道:“还有就是高桥大师修缮大花瓶的事,那个‘权专家’跑到报社,以提供新闻线索的名义,说我们付给高桥大师的修缮费用里有猫腻,暗藏高额回扣,报纸登出以后,成了一个丑闻。”
校长道:“何止是丑闻。马上税务、审计和纪检部门也要进驻我们学校。进行查账和审计。我们学校没把那给高桥大师的二十万装进自家口袋,但钱却成了烫手山芋。随时有可能把我们搞的身败名裂。”
旁边坐着的有人问:“怎么会这样?”
校长狠狠地揉着太阳穴说:“曹老师,你给领导班子其他同志解释一下。”
自己外甥惹下的祸,曹老师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解释钱的事。
“是这样的:在我们学校活动开始时,赞助单位把修瓷器的二十万元,打到了我们学校账上。要我们按修缮的进度,分阶段付给高桥大师的经纪人,也就是‘权专家’。”
“但是‘权专家’出了事之后,高桥声明:权专家不是他的经纪人。而且明确表示不愿意帮我们修复瓷器,明天就回东瀛。这样一来,二十万块钱没人收,就挂在我们账上了。”
这里面太乱了,高桥也不愿意淌这趟浑水。
“花不出去就退给赞助商呗!”有人插话。
“要是真能退给赞助商,也就没事了。可我们接受这笔资金的时候,和赞助商签有协议,事情不成功,我们要加倍赔偿赞助商的。”
当时都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没人想到会失败。
“能不能找中间人商量商量,就说我们是出了意外,让赞助商只接受我们退钱,同时把赔偿给我们免了?”
“不行的,问题就出在这儿。赞助商这回出了钱,还丢了面子,正一肚子火无处发,我们找了好几波人出面沟通,都不成功。人家就一句话:按合同办!”
按合同办,就是说矿区中学花瓶没修成,反而要倒赔给赞助商二十万。
“干脆把那笔钱留下来,就当是我们教育的经费。”
“不行!因为最初有协议,必须专款专用,如果我们挪用其他地方,这正给赞助商抓到把柄,况且税务、审计和纪检马上进驻我们学校,在这种前提下,我们再挪用,就是在自寻死路。”
钱留在账上,等于留下把柄;挪用了,等于是是自己找屎罐子扣自己头上。
“那交给魏氏公司呢?”
“丑闻就出自魏氏,如果把钱给他们,正好就做实了利益输送的证据。”
这钱还真烫手。
矿区中学没想要这二十万里的任何一分钱,这二十万却像一个瘟神,给矿区中学带来无尽的麻烦,关键是还摆脱不掉。
校长室里的几个人都沉默了。
“就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了吗?”
“我有一个好主意。既能不赔赞助商二十万,还能把二十万的价值留在我们学校。”
曹老师鼓足勇气说道。
什么事都要冒险博一下,如果这次抓不住机会,他的升迁就真的完了。
“什么好主意?赶快说说。”
三个校长一起问。
“咱们继续修那个大花瓶。把二十万付给那个修花瓶的人。钱只要花出去,我们学校就摆脱了挪用和贪污的嫌疑。而且遵守了合同,不会再被追究赔款。”
“二十万修一个花瓶,虽然我们钱没了,但钱还算是被我们留下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个花瓶是花二十万修好的,下回谁再敢打碎,得赔二十万以上。花瓶本身的价值就等于升值到二十万以上了!等于让我们自己把钱既花出去,又变相留下了。”
“可高桥大师马上回东瀛了,上哪找人修那个花瓶啊?”
“我还知道一个水平不次于高桥大师的修瓷高手。咱们找他修。”
曹老师很有信心的说。
“你说的那个高手现在在哪里?”
“就在我们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