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吃过鸡的实习菜鸟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就这么放弃,不甘心;吵下去,空口无凭,拿不出证据,就是把工商、新闻、政府部门的都人找来,没有证据,人家也是无法处理的。
真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老板娘见到实习生们一时都哑了火,得意地说道:“法制社会,要有凭有据。我们菜里的鸡一点也没有少。三斤多的一只鸡,也架不住你们人多,平均下来,每人也就吃不到多少了。”
“其实,这主要是你们菜点的太少。要想每人都吃到,每人都多吃些,下回可以让你们的领导多点几份,我们店里的烧整鸡是招牌菜,敞开供应。你们都跟着公家干的,公家也不差那几个钱儿……”
这老板娘不是一般的差劲,菜量给的少就罢了,还把责任都推到考古队的领导身上。
考古队的成员来自省内七八个城市的博物馆,整个考古队的伙食都由本地东道主——东洲博物馆负担。
这是故意挑拨离间,顺便把矛头和污水都指向东洲博物馆领导,让考古队自己去内斗,想让实习生们把哑巴亏吃定了。
老板娘一边说话,一边还用余光瞟她的儿子。
她儿子刚挨过教训,跟屁虫似得又跟大人进了包间,正站在旁边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热闹。
老板娘似乎在抓住一切机会,用实践事实教育她儿子。
她斜瞟的眼神似乎在说:看!儿子,这帮学考古干博物馆的多么没用!你老爸坑了他们,你老娘还三言两语就把他们打发了。以后上大学,千万别学这个没用的专业……
“嗐——老板娘!刚刚是谁说的‘只说一句’的?”
翟丹打断老板娘的洋洋得意的发言。
然后不等她继续说话,翟丹阴阳怪气地说:“我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没学好,谁给我讲讲,这“一句”——能有多长吗?”
老板娘刚才说“只说一句”,结果所谓的“一句话”,哔哔啵啵说的没完没了。被乍一抢白,噎住了一下,实习生们愉快地发出一阵哄笑。
一时间,包间里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翟丹身上。
“小翟老师!”
屋里三个刚才被翟丹从八卦阵里带出来的实习生看到他出现,一阵惊喜,首先向他打招呼。
带动的其他实习生像是见到救星,纷纷向翟丹打招呼。
“小翟老师来了!”
“小翟老师好!”
“小翟老师!”
就连实习生中几个经常唤翟丹作“贼大胆”的家伙,这会儿也开始称他“小翟老师”了。
不是翟丹有威望,人在没有办法或临近绝望时,见到稻草,都觉得是救星到了。
面对实习生们打招呼,翟丹胡乱摇摇手,忙不迭地说:“好,好,好,大家好,大家都吃好了吗?”
走到两个桌子之间,看了看他们吃的情况:似乎两个大菜都吃的很干净,用盛汤的勺子搅搅菜盆底部,捞不出什么像样的鸡块、鱼块了;桌子上,啃得很干净的鸡鱼骨头也都一堆堆放着。
只默默观察了一圈,看清楚了所有鸡骨头的数量,翟丹的心里便有了底。
凭他那练就多年、能从各种泥土堆里准确发现细小文物的尖利眼神,女人金头饰上,绿豆那么小的金花,都被他从墓葬坑泥土中找出来过,别说比绿豆大的东西了。
在包间的餐桌上,翟丹甚至发现:左边桌子上油炸食的盘子底,还躺着一小片透明的膜状翅膀。
他们争吵时,他贼大胆已经把前因后果都看了个清楚,听老板娘说话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翟丹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等老板娘开口,单刀直入对他说道:“今天这顿饭是我签单,刚才的事我也看到了一些,你们这菜里的鸡,是不是份量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