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座的人，有人一口一个国家，一口一个上级。当真有上面的指示下来了，执行时马上扭曲本意，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这是上级错了还是你们错了？你们这时认为上面制定这些政策的人，不如你们聪明吗？”

“我们有人否定商业化，却在个人利益上从不愿意吃亏。要知道：真正最厉害的宣传，就是商业化的宣传。连这个都不懂，有什么理由奢谈宣传和鄙视商业化宣传？”

……

翟丹在论坛的大会上讲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中午吃饭时间，他才停止喷人。

主持人宣布上午休会。

在去饭厅吃自助餐的路上，不断有人上来和他搭讪，说他博物馆现状那些话讲得不错。

但是一聊到博物馆门票全面免费的话题，所有人都不同意他的意见。

这些人认为：即使是国家推行免费政策，也会是推行在部分博物馆执行，部分博物馆不执行。

几乎每个博物馆的代表，都认为肯定会是别人的博物馆会执行免费政策，自己的博物馆会被豁免执行。

有个新闻届的记者，见他出了不少风头，专门前来找翟丹采访。

记者说道：“翟专家，根据我们新闻届得到的消息：你说的这个政策很可能就是真的，而且会很快发布，明年执行。但是我们今天来到这个会场，得到的感觉就是免费政策不会执行，就是执行，也是部分博物馆。对此你怎么看？”

翟丹冷笑道：“你们不要小看上面的执行意志。正是圈内所有人都有这种‘轮不到我头上’的想法，所以上面最有可能会采用一刀切的形式，倒逼他们奋起变革。”

记者又问道：“那你能不能预测一下：执行之后，结果会是怎么样？”

翟丹道：“结果是：跟不上国家发展节奏的博物馆，会越来越平庸，只会看在文物的面上，暂时被国家养起来。更得上国家变革发展的博物馆，会越来越杰出和优秀。”

记者：“你对自己的观点在大会上势单力孤怎么看？”

翟丹：“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挪威作家易卜生在《国民公敌》中说：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是最孤单的人。”

记者：“这么多业内专家围攻你，你不怕吗？”

翟丹一梗脖子：“我在单位里的外号叫贼大胆。”

……

整整两天的论坛会议，所有参会专家都不认同翟丹论文上观点。

许多反对者都极力要求主办方：一定要把翟丹的论文收录入文集出版出来。

这样的话，就能把这个东洲博物馆来的“贼大胆”，死死钉在耻辱柱上。

等耿小磊回来开会，知道这些事时，气得直骂翟丹。

“好你个贼大胆，我才一天没来，你就在研讨会上捅出一个天大的篓子。你这以后还怎么在圈里混？以后谁还敢用你的稿子？”

翟丹笑道：“大不了我不干这一行，回家接班煤矿的家产去。再说，我这么一闹腾，还有两个核心期刊的编辑，觉得我这儿能挖到些不一样的东西，极力找我约稿。我又预定了两篇能发表的地方！”

第二天，主办方邀请所有参会者去旅游景点游玩，一路上，翟丹又受到无数冷眼。

第三天，只有耿小磊怕他在惹事，全程紧紧的寸步不离陪着他。

但是在回到宾馆之后，采访过他的记者突然急急跑来。

“翟丹老师，你知道吗：你说的那个博物馆门票免费政策，国家用专门的文件发布了。正式执行时间就在明年。和你说的一样，一刀切。所有博物馆都必须执行……”

没等记者说完，有人在翟丹身后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回头一看：是武馆长。

武馆长吞吞吐吐地说道：“小翟，你那个……那个参会的论文，能不能复印一份给我？”

“好啊！没问题！”

见翟丹轻易就吐口。

旁边还有几个得到消息的人，也急急忙忙挤过来说道：“能不能把论文也给我一份！”

“我也要一份！”

“给我也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