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对某件事物产生强烈的恐惧或欲望时,那些情感就会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具象化的存在,那就是妖怪。”
京极夏彦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正在讲述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太宰握住井口垂下来的绳子,乌鹭享子稍微一用力就将他拉了上来。
“老夫一直在研究这个,咒灵因为人的恐惧而诞生,妖怪亦是如此。”京极夏彦顿了一下道:“站在个人的角度,活着就等于与恐怖同在,当人类将恐惧寄托于一个具象化的存在,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
太宰抬起,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侧脸浮现出厌烦的神色。
“原来如此。”
京极夏油满笑着点了点头,“老夫就知道你一定能猜。过众人之口传递、增殖的东西,那不就是「妖怪」。就如同你的那个小朋友一样。你通过制造各种恐怖流言增强她的力量。那么换一个载体,自然一样。”
“在老夫看来,同样都是生命体,但比起基因生出来的密密麻麻的人类,千年以前就因人心而存在并不断扩散的‘妖怪’要优秀得多。”
漆黑的树木在风的吹动下沙沙作响,从深潭弥漫而出的清白水雾飘过井口,最后笼罩在太宰的身上。
他厌厌的道:“想将自己变成咒灵啊,真无聊。”
“无聊吗?”京极夏彦声音沙哑的道:“或许吧,毕竟老夫真的很怕死。”
“永远留在这个腐朽的世界吧,京极。”
“呵。”
耳机里传来了京极夏彦的笑声,似乎还带着些许的遗憾。
“真可惜,太宰君,如果你我道路相同,或许会成为不错的朋友。”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轻松而愉快,“不过虽然我们道路,但不得不承认我从你那位花子小姐身上得到了无数的灵感。作为报答,我将送她一场盛大的仪式,助她再登巅峰。”
“太宰君,再也不见了。”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耳机里传来了滋啦滋啦的电流声,然后归于沉寂。
太宰摘下了耳机将其扔在了井边,耳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静静地躺在井旁的地面上,与周围的寂静融为一体。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乌鹭享子看着一言不发的太宰问道。
这一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不带脑子的跟着他行动。
“去东京。”
“那老小子在东京?”
“不,他不在。”
太宰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黑暗之中,仿佛能够透过这层层黑暗看到什么一般。
“他不在我们去东京干嘛,你不找那家伙了?”
太宰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车子,“他不是说给花子留了一场盛大的「仪式」嘛!”
“啊?”
乌鹭享子莫名其妙的看着的,还杀气腾腾的恨不得一刀把他砍成几半儿,现在就……
这么完了?
乌鹭享子没有再问,她拎起放在地上的背包跟了上去。
车子缓缓启动,在夜色中留下一道灯光,然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
与此同时,乱步气鼓鼓的看着被烧的一干二净房屋。
一场大火,让原本就少的证据现在变得更少了。
“乱步,小心。”福泽谕吉拉了下他,避开了飞溅出来的玻璃。
“我知道。”乱步撅着嘴气哼哼的道:“太宰真是的,他这么躲着我们干嘛?”
福泽谕吉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面前被烧成灰烬的屋子,眉头紧锁。
“放心好了大叔,那里面只有一个家伙。非法出售制幻药物致多人死亡,就算没死也会被判死刑的。”
“可他死了,我们的线索就断了。”安徒生看着还未完全扑灭的火迹,暗叹了声。毕尔斯在不知不觉间就解除了异常,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一波三折啊?
“不会啊!”乱步双手插兜,自信满满的道:“太宰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什么?”福泽谕吉和安徒生同时看向他。
乱步微微侧头,看向被火光照亮的夜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大叔,去东京。”
福泽谕吉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车子。
安徒生并排的与乱步走在一起,问道:“这么说幕后的凶手就在东京了。”
“当然没有了。”乱步理所当然的道。
“……”
安徒生:“那我们为什么要去东京?”
乱步无语的看了眼他,“拜托,大叔,你的委托是找太宰,又不是破案。”
安徒生脚步一顿,看了眼去前面开车的福泽谕吉,又看的眼乱步,慢吞吞的说了句。
“言之有理。”
“而且最后一批药物的流向就是东京。”说完就蹦蹦跳跳的上车了。
上车之后注意到安独生那意味不明的笑容,福泽谕吉脸僵硬了下之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开车。
……大约是这位安徒生先生又有什么事被乱步戳破了,而他作为监护人要承受这种目光也是理所当然的。
反正这种事也时常发生,他已经习惯了。
……大概!
不一会,车子缓缓驶离了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