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之鱼和刘雪飞赶到田县与丰县搭界的诗河源头田山时,平六八和丰子泽已经到了,就在方方正正的田山脚下,有一处极其别致的农家院,潺潺的诗河源就在院子内,一股泉水翻卷着洁白的浪花,发出阵阵轻脆的鸣声,几条长长的鱼儿欢快地游过,平添了几多神韵,让人一时忘记了心中的不快。平六八指着巍峨方正、其势如巨灵神斧斫过的田山问道:“田校长,听说这田山为田县的得名之山,可信不?”
田之鱼摇了摇头,笑道:“可信不可信,反正我不信,我还是坚持认为先有田国,后有田山的,更何况这个地方当时要么属于丰国,要么属于田国的附庸颍叔,与田国相距甚远啊,那个时候,交通不便,这段距离,足以出N个国了。”
其实,平六八哪儿有心思与田之鱼讨论此事,他今天是要宴请田之鱼的高中同学、田县供销社主任严庆的。果然,正在二人说话的时候,严庆来了,一个司机,还带了个副主任,平六八皱了一下眉,说好的一个人,怎么来了三个,还有一个和田之鱼长得差不多的副主任,这是来说事的还是来吃饭的啊。
严庆站在那里,竟然没有动,而是怪怪地看着他们,平六八想起来了,早听人介绍过,这个严庆,派头大得很,平六八虽说也享受正科待遇,可还是副职,至于丰子泽与田之鱼,更不在他眼中了,于是平六八过去,热情地与他相见了,才介绍了丰子泽与田之鱼,严庆眼都没看田之鱼一眼,便说道:“田大校长,不好好教学,在这儿掺和什么啊?”那气势,不输于冯郑宋。田之鱼心想,我说不来吧,平局非让来,听同学们讲,这东西自从当官后就不认亲了,看来没假说。
田之鱼还是克制着自己,尴尬地走过去,说道:“严主任,我这不是借你的光,混饭的吗?”
严庆一撇嘴,说道:“借我的光,我的光就这么容易借啊,听说近期田大校长很火色啊,连整个隗镇的产业都得看田大校长的脸色行事啊。”严庆似乎咬住不放了。
田之鱼没有再接严庆的话头,本来上学时他们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他也多少知道严庆说话从来不养人,而严庆这边似乎还意犹未尽,继续絮叨着说道:“平局找你来,是不是要我给你点面子啊,我也给你明说了,我这儿没有你的面子,你来不来,都一个样儿。”
田之鱼似乎愤怒了,这和打自己脸有什么区别,而平六八却看了田之鱼一眼,说道:“田校长,是我请的,谁叫人家是田县长的兄弟,李清华县长的学长呢?”平六八的话,似乎在抬高田之鱼的身份,借以让其下得了台阶,没想到严庆却突然来了劲,说道:“不就是认识几个人吗?好像跟别人不认识一样,你们要是认识田知县,直接找他说就是了,何必还找我呢?”说着,气呼呼地往车上坐。
那个副主任急忙过来打着圆场,说道:“严主任,来都来了,还是说说,吃点饭,再走吧。”田之鱼和平六八感激地看了那个副主任一眼,没想到严庆竟然又对自己的人翻了脸,说道:“你老想吃这一口,那你留下吧,小张,我们走,叫王副主任和他们吃,我看还能把我这个供销社主任给越过去,你们直接谈吧。”
那个王副主任似乎也有点火气,可终究压了下去,还一再劝说着,就在僵持的时候,刘雪飞走了过来,说道:“各位领导,凉菜已经上桌了,请吧。”
严庆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脚也不自觉地迈了下来,说道:“那,就吃点吧。”说话时,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刘雪飞的胸脯,看得刘雪飞连忙往饭店里走去,田之鱼的臀部又不自觉地跳动了几下,很痒很麻很刺痛,走了一路,他竟然没有发现,刘雪飞的胸脯是那样的圆润完美。
几个人并不欢快地坐了下来,严庆当然是首位,平六八和那位王副主任左右作陪,田之鱼看了看严庆的脸,在那位副主任下手坐了下来,而丰子泽坐在了平六八的下手,严庆的眼一直向外看着,可刘雪飞并没有进来,田之鱼已经听到那个开车的小张,偷偷地对刘雪飞说:“姨,咱俩在外边吃吧,他那样子,恶心人。”
或许,在严庆心里,刘雪飞是肯定会过来的,因为他坐了首位,也就预示着这几个人,他严主任官儿最大,她刘雪飞就应该归他一样,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罢了。于是便又转移阵地,攻击起平六八来:“平局,听说你道行深啊,后台粗啊,找我干啥啊,你不是和韩文革商量好了吗?你让他韩文革、韩大主任给你办就是了。”
平六八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直接上酒了,严庆看着五粮液,似乎来了兴致,说道:“还是平局啊,腐化堕落啊,喝五粮液啊,这么好的酒,我连见过都没有见过啊,老王,记住了,得喝好,平常不是爱喝吗,这下好了,平局管你个够,以后你也就可以偷偷地跟平局联系了,不用管你老哥我了。”田之鱼心想,世上竟然还有这样厚颜无耻之徒,连自己的下属都成了攻击对象,这个田知县,咋选用了这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