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泽确实有点兴奋了,他把他得到的好消息公之于众了,金顶新城向银基妥协了,他辟出诗河东岸的台城地给子泽建筑安装公司,用于建设隗村居民的回迁安置房,采桑社区予以拆迁,虽说前期的投资打了水漂,可吕金顶还是大气地多给了丰子泽几亩地,并且拍着胸脯保证,回迁房可以适当地增加层数,还可以建两座大型的公寓楼,手续由他来办理。
丰子泽激动地邀请县乡主抓此项工作的平六八、渠四格到现场看了看,隗村的居民也给予了极大的方便,从农村社区一下子转成了城市高楼,而且丰子泽保证已经交过房款的,一律按平方折算,不涨价,让他们安心了不少。而退了款的一些人又开始后悔了,有几个人又试图找关系说这事,却被一一拒绝了。
田之鱼很欣慰,毕竟这次没有人再来找他了,他们或许会感觉到当时大闹学校事件的荒唐吧。丰子泽没有喊他去现场再看什么,田之鱼想即便是喊自己,也是要推辞的,好不容易走出的圈子,没有必要再回去了,更何况,此时的苏长胜已经起解到了外地监狱,他们之间或许没什么好说的了,至于丰子泽刷他的信用卡,他想人家会主动还上的。
田之鱼眼看着自己绘制的文物保护地图,心思却又自觉地流动到诗河东岸丰子泽的工地选址上,他说服不了自己,诗河与小正渠之间的台城地,难保没有文物,台城地考古现场匆匆的撤走让他疑心重重,虽然韩无知一再说没有什么,但他能感觉到韩无知的无奈,那下面肯定还会有东西,肯定会有的。
刘雪飞并没有到现场去,而是给田结实他们结了工钱后,走进了田之鱼的办公室,看了看田之鱼绘制的地图,笑了笑说:“鱼,你真聪明,丰总没有喊你吗?”
田之鱼摊了摊手,说道:“人家没喊,咱总不能腆着脸凑过去吧,这次我可是听了你的话。”田之鱼看着刘雪飞的眼睛说道,眼神里有诸多的爱怜,甚至是火辣辣的情愫。
刘雪飞并没有回避田之鱼的眼神,笑着说道:“但愿这样的事情不再改变了,你是在看地下的东西吧,那个简单,跟鬼打交道要比跟人打交道容易多了,你说是吗?鱼。”
田之鱼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好长时间,直到隗阳的电话打了过来,向他报告说,岳中玉出来了,理由是证据不足,不过脱下了警服,到后勤上去了。
田之鱼又愣了好长时间,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出来就好,也不知道北城的案子怎么样了。”刘雪飞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摇了摇头,田之鱼想,或许她也只能摇头了,听说县里对于李悲城的案子,是要树典型的,拿他开刀以治理田县在拆迁工作中的乱象。
刘雪飞还是被丰子泽喊去结账了,并没有说到田之鱼,连渠四格、平六八都刻意地回避着自己,多少让田之鱼有些失落,他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被一层真空带给隔离了起来,对于隗镇这个不正常空气里生活着的人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田之鱼甚至想起农家养殖鲶鱼的事儿来,要是把那东西放到净水中,还真会死去的。
老曹还是老曹,虽说退了几万块钱,受了个处分,可却买了个清干,对于田之鱼还是极度尊重地请了出来,如今敢于和自己喝上两杯、说说话的,或许只有他和王志和了。当然,曹胖子还是选择了郐阴集的老牌羊肉汤,他知道,田之鱼好这一口。
“校长老兄,我这次要当回小人,告他们一状了,他娘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一个人退了点不合规的吃喝招待费用吗,一个个跟死了爹娘似的,还他娘的问,田校长为啥不退,他哪一回没有参加啊?奶奶的,一点担当都没有,似乎只有你出了事,他们才高兴,尤其是那位老太婆,都快退了,还想什么啊?不过,吴老师倒是挺爽快的,没有说什么。”一杯酒下去,曹胖子说起了审计处理的事。
“或许还没有过去吧?那姓冯的,连他亲叔都不放过,会放过我?”田之鱼反问了一句:“更何况大伙都受了处分,我还没有光荣地加入你们的队列呢?你说这是为什么?老曹,是不是他们要再等等,给我致命一击啊,奶奶的,与其这样天天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来个痛快的。”田之鱼的酒量真的不行了,还没有喝多少,已经开始说醉话了。
曹胖子摇了摇头,他也已经上了道,成了消息灵通人士,说道:“据我得到的消息与科学合理的分析,他姓冯的,现在不敢贸然动你,一是隗建设的事他还没有摆平,上边还在追查野蛮拆迁的事。二是岳中玉的案子明显是冤枉的,他有可能会惹火烧身。三是你接受记者采访的事,他还摸不透底细,更何况田县长、李副县长、苟银基与你的关系,他多少是有所忌惮的,就说这次没有处理你,而让大伙退钱受处分,也只能说明他近期不会轻举妄动的,还有……”曹胖子环视着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吕金顶对你盛赞有加,他姓冯的在姓吕的面前,算个屁!”
田之鱼似乎没有听懂曹胖子的话,端起了酒杯,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