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河水越来越浅了,水里露出一块块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石头来,清清的河水也时隐时现于乱石青草之间,听到脚步声,一大片正在觅食的螃蟹急急地钻进石头底缝里,瞬间便无影无踪了,大子康虽说头上汗津津的,但兴致却一点也没有低落,依然与颍叔一路高歌低吟地唱和着。
(田康)出田过郐走阿颍
青山翠,诗河清
稻菽如浪起歌声
起歌声,唱太平
犬子砥砺再前行
田国山野访贤能
田国山野访贤能
(颍叔)颖地桑青稻金黄
农夫喜。织女忙
妪叟童稚歌声扬
颂大子,歌公上
苍天长长,神犬汪汪
二人赤脚走在或坚硬、或圆滑的河石之上,相提相携、相搀相扶,肌肤相侵之间早已耳鬓厮磨、呢喃有声了,一块巨石之后,已是龙阳暗渡、春光无限矣。
过了好久好久,时光如同停滞了一般,一切都变得如此静寂,或许为了这对“情人”之羞,突然,诗河源头,有歌声起来,悠扬高远,渐行渐近。
颍地有座补石山
补石山上住神仙
前知三皇并五帝
后知天下一千年
颍地有座补石山
补石山上天外天
洞天湾湾不知深
原来阿玄是神仙......
二人相视而笑,动了动懒散而舒适的身子,颍叔扶起斜仰在一块巨石上的田康,痴痴地说道:“康,听这野老歌声,让妾想起一个人来,此人叫阿玄,几年前在此诗河源头的补石山绝壁之上,得一天然岩洞而居,平时流连于山水,偶尔得闲,教导颍地之人农耕歌谣,讲述先朝典故,演习后世去留,颍地之人号称其为神、为仙。”
田康大喜过望,说道:“颍,此不正是犬子所要寻访的人吗?汝为何不告诉本犬子呢?”言语之间多有几分抱怨。
颍叔浅浅笑道:“哎,妾倒是早就想告诉犬子殿下,不过这位阿玄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这些日子在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