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晃石下,火把噼啪作响,正公灵堂内,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正氏家人紧张地等待着,公叔映向老公步姬武肴点了一下头,姬武肴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丹书。大子壮的手紧紧握着剑柄,公叔印、公叔章也各自抓住武器,姬武肴高声喊道:“灵堂重地,岂能容尔等生乱,来人啊,把他们的佩剑,一个一个给我收了。
几个武士上来,不客气地收缴了各人的佩剑,公叔映正要解下自己的佩剑时,姬武肴说道:“映,汝今日为灵堂大总,持械祭奠。”众人相互看了看,面面相觑,看来,公叔映要篡国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田国的采桑地,一口大井已经淘好,离水三尺处,开一平垌,那是大子康与众妇女埋葬之地,令狐后哭成了泪人儿,人生十魄,如今要丧尽九魄,一魄尚存,不知还能活不?众人也是哽咽有声,为了大子康,也为了战斗中的勇士送行,郐侯首一声令下,几只大筐便被系上了粗粗的桑皮绳,把众人一个个给送到黄泉路。
无梁城中,阿玄就伏在大子康卧榻之后,三条黑影突然从天而降,手起刀落,卧榻之上的大子康便做了死者,阿玄哈哈一笑,早有数十名田国武士冲进大子康的卧室内,一场血战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只见那三人不慌不忙地踢了踢脚下的假人,长叹一声,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一用力,鲜血溅出,阿玄等人大惊失色。
泰山石旁,一场伏击战打成了混战,而且打得不可开交,眼看越来越多的黑衣武士扑了过来,阿荒大叫,“桑,保护公主,我来也。”说完早已冲入到人群之中,一时间腥风血雨、杀声四起,这边一伙白衣人从背后杀了过来,采桑拿起一把剪刀要和白衣人拼命,没想到一白衣人上前,一刀两断了采桑女的腰身,正萋大惊,高叫:“阿荒救我。”那声音早已被杀伐之声淹没,上来几个白衣人,二话不说,架起正萋就走,阿荒回身相救时,为时已晚,白衣人驾着公主正萋,很快便消失在黑夜里。
黄泉井内,寒气逼人,几个女人颤抖着,眼里充满着绝望与恐惧,大子康轻轻地把她们揽在怀里,相互汲取着身体内传出的暖意,一个年轻的女子大胆地把脸依偎到大子面前,发出轻轻的鼻息,挑逗着大子的欲望,大子康似乎被激起了沉睡的淫欲,紧紧地亲吻着那个女孩。
正公应的灵堂里,姬武肴高声宣读着天子的诏书:“正公应,薨,大子壮继任国君,袭伯爵。”灵堂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姬武肴下位,在正壮面前跪下致贺,正映抱拳致意,众人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也只好跪下恭贺不已,齐姜微微低了下头,算是祝贺了。
“请正公壮继位,主持正公丧事、正国社稷。”姬武肴已经把正壮推到灵柩前正中位,站立了。正壮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淆地,卫谋象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这真是:
雕虫小技太聪明
大智若愚主国政
坐井观天思淫乱
大厦将倾赖梁栋
一锤定音平大乱
刀光剑影走边城
从此正人霸中原
何人记得老正翁
又是一年三月三,桑木驴尾琴再次弹出悠扬动听的声音,诗水两岸的男男女女再次享受着玄黄大帝赐予的狂欢,人们手舞足蹈、踏歌起舞,青青的桑林、密密的芦荡,再次成了他们野合的塌铺,到处弥漫着生命的气息。
三月之春哟诗水之滨
桑叶青青哟我的佳人
烤得肥鹅哟待与子品
执子之手哟入子之身......
那歌声带有几分渴望与凄凉,田康默默地听着,流泪了,他并没有去参加诗河岸边的狂欢,他如今已经继位,成了田国的新君,为父亲守丧、为田国守卫、为田人谋粮,还要周旋于几个老家伙中间,已经让田康有点老态龙钟了,他终于理解公父的无奈与糊涂了,他有时甚至想和公父一样沉湎于酒色,可怎么可能呢?我的酒、我的色、我的阿萋呢,我的采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