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又一次带着陈三好到了糊涂镇下面的一个村子,那村子叫稻花营,是临近糊涂河岸的一个优美的村庄,河岸边零散分布着十几户人家,会“过阴”的杨法成家就住在村头临近河岸的第一家。
看到有人来了,杨法成急忙放下饭碗,关上大门,穿上那身非僧非道的戏装,戴上一顶带着长长飘带的黄色帽子,点上了香火,自己先恭恭敬敬地上了香,向他敬奉的一尊不知名、却又大名鼎鼎的通天大神行了大礼,献上用泥巴捏成的通用鸡、鱼,又跳跃着呼叫一番。便让陈凤、陈三好也跪在通天大神神像面前,闭上双眼,默默地向通天大神承认自己的过犯,企求通天大神免了这场灾难,打通陈三好的百骨百节,五脏六腑,子孙肠子,为王家生出儿子来。陈凤、陈三好虔诚地祈祷一番,掏出心窝子承认了自己的过犯,企求通天大神赐福给陈三好。
就在这时,杨法成突然倒地,浑身如中风般抽搐着,嘴里吐出些白沫,双目呆直,四肢僵硬,陈凤急忙跪着,爬行到杨法成身边。她并没有去救他,她知道,通天大神已经附到了杨大师的身体上,正在给他面授机宜。
果然,杨法成言辞不清地说道:“不贞、不中、不清……”陈凤虔诚而低声的问道:“大师,你说的是什么?”杨法成又言辞不清地说道:“死人、四人、斯人……”陈凤仍然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继续问着。杨法成嘴里渐渐有了声息,喉咙节也动了几下,似乎是把那口粗痰给咽了下去,嘴里仍然说着:“不通,不捅,不,不,不,我,不通,我不捅,我不痛……”陈凤再问时,杨法成已经醒了过来,慢慢地坐在了地上,长叹了一口气,脸色依旧沉重着。
过了好大一会,杨法成才无力地坐在了通天大神面前的凳子上,问道:“我刚才说了些啥?看看与通天大神启示给我的,有没有差异?”
陈凤便把自己听到的,清与不清的言语,全部告诉给了杨法成。杨法成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管你是这闺女的婆子,还是娘家娘,既然神给我说了,我不敢把神的话存在我肚里,那样是要受天谴的,我给你实话说了吧,这闺女,在结婚之前就跟别人好过,我说的好,不一定是上过床,就是有想法,也是好过,要知道,魔从心生啊。”
陈凤叹了口气,说道:“大师,我是她姑、也算是她婆子,这孩子,结婚前,是被人强使过。”
杨法成叹了口气,说道:“通天大神让我接着说的话是‘死人’、或者‘四人’、或者‘斯人’,你没有听清,那么,我们也只好一个一个分析了,因为我说的啥,我根本不知道,我只是看见了一个大人在强使一个小孩,那个大人又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最后也不知是几个大人了,你说,强使孩子那人,现在在哪里?”
陈凤一下子又跪倒在杨法成脚前,颤抖着说道:“大师,你说得真对,不,是通天大神给你说得真对,强使孩子那个人,死了,被枪毙了。”
杨法成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好了,公安局已经替我做了第一件事,把祸害孩子的恶魔除掉了。但恶魔之阴魂还在孩子体内隐藏,久而不去,不散,不死,不亡,根深蒂固,甚是张狂,偶尔还会让孩子肚痛难忍,是不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