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政府走?三哥,咋背着政府走啊?”皮洞之一脸的茫然。
王满仓不敢再解释下去,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企业要替政府出力办事。”
几个人或许听懂了,吴大用却意犹未尽地问道:“你说的,这是田县经济未来几年的大势,那你说说,上级如果不处分陈书记等人,田县的班子会如何调整?”
王满仓已经给大伙倒酒去了,回头说道:“大用,可知道杨修是咋死的不?已经说得够多的了,在过去,是要受批斗、掉脑袋的,这种事啊,古人说得好,‘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悲哀的不是他不想‘间’,而是他‘间’不得,也‘间’不上啊。”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县城的月亮和阿寺上空的月亮并没有多大区别,区别的是月亮下面匆匆而过的行云,正在以不同的姿态在月亮面前,或搔首弄姿,或徘徊徜徉,或淡淡飞逝,或企图遮掩,或被月亮照得通透。
董美丽关心的不是政治,也不是经济,她关心的是女儿的幸福,是准女婿的前程,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一直追问着自己的男人:“陈忠实都已经向市委低头了,你和苏主任、李主席也给市委写了检讨,他们为何还不定下来?孩子的手续,总不能捂烂到你怀里吧,风雅天天给我使脸色,你又不是没有看到,闺女大了,不中留啊,这年轻孩子,也不知道有个节制,一旦要是……你说,那多丢人啊。”
郑冠旦何尝不知道,自己的闺女,发了疯地爱着王全旺,虽说现在恋爱自由了,可未婚先育、住到婆子家不走这种事,还是被人们所不耻的,自己家和王满仓家都是有头脸的人,这种事,说啥也不能在自己孩子们身上做出来。可省委、市委对田县领导班子的沉默,让他感觉到有些可怕,他不忍心把全旺放下去,他甚至想,就让孩子留在中州市农委,当上一辈子科员,再想办法把风雅调到中州市区去教学,只要他们小两口过得好,比什么都强。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你们,能呵护他一辈子?是刀子,总是要磨砺锋芒的,是人才,总是会呼之欲出的。
“这个啊,你还是让风雅问问全旺,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这边,再见见满仓,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毕竟是孩子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的。”郑冠旦仍然没有下定最后决心,因为,他对前面的路还没有看清。
董美丽看了男人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孩子,那可是真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