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静自若的周知青蹲在杨柳腿前,拿开胜男姐按着的手绢,在被割坏的裤腿处,呲嘎一声,裤腿被撕开了,露出被割的伤口。伤口不长,但是很深,像张开的小孩嘴。大家伙都吸了一口气,得多疼啊。
“帮忙按着她的脚。”周知青对旁边的王亚宁说。
“奥奥……”
亚宁反应过来这是对自己说的,连忙用双手死死按住杨柳的脚脖子。周知青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盖,慢慢的倒在杨柳的伤口上。红色的药水冲走伤口上的脏东西,看起来更加狰狞了。
“啊……啊……”
杨柳痛的大叫,脸都白了,汗水直往下流,除了啊啊大叫,痛的说不出话了。亚宁感觉自己快按不住她了,感觉她的腿随时起飞。
周知青丝毫不受影响,还在慢慢的倒着,另一只手拿着棉花小心擦拭,直到伤口彻底清理干净。又拿出纱布,把伤口包好。
“这几天不要让伤口沾水,一会给你包点消炎的草药,让谁帮你煮一下,明天再给你换药,这几天下不了地了。”交代完注意事项,周知青头也不回的走了。
点长让李丽和胜男姐一起把杨柳送回知青点,再找周知青拿药,就去和大队长报告此事了。
其他人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了,真的伤不起啊!
晚上回到知青点,杨柳的状态还好,喝了药,睡着了。
“晚上注意点,可能发烧,周知青交代的。”胜男姐对着江招娣说,她俩和杨柳睡一个炕上。
很幸运,杨柳没发烧。
苞米杆子还在继续割,大家伙上工了,杨柳在炕上养伤,周知青中午和大家一起回来,给杨柳伤口换药。
成片的苞米杆子被割倒,一堆一堆的横放外垄台上。
“亚宁啊,杨知青腿怎么样了?”胖婶边捆苞米杆子边问。十多天的共同掰苞米棒子情,王知青变成亚宁了,看来一起劳动能增进感情啊。
“胖婶,杨柳伤口没恶化,周知青说不发烧就没大事,换几次药就差不多了,但是这几天不能干活,怕抻到,伤口不愈合。”亚宁说着话也没耽误干活,练出来了。
“该,看她还到处勾搭人不了。”一容长脸大婶说的很解气。这好像是大柱他娘,因为大柱总帮杨柳干活,还闹过。
“就是,去年也是勾着好几个傻小子帮她干活,她自己都没动几刀,今年没有傻小子了,可不是往自己腿上割。”说话的妇女好像是三小队长老婆,三十来岁,黑胖黑胖的,嘴都快撇到耳朵丫子了。
“过去的事就别再嚼蛆了,沙愣的干活。”于支书的老婆菊花婶子打断了大伙的议论。
菊花婶子向来话少,但是只要开口,队里这帮爱传瞎话的老娘们没有不闭嘴的。
据说,年轻时候的菊花婶很厉害,于支书当兵在外,菊花婶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没人敢占她家便宜,是那种能动手就不瞎逼逼的人。
后来于支书解甲归田,孩子也大了,菊花婶有了依靠,性情也平和多了。
因为杨柳的事情,这帮老娘们总是没完没了的逼叨,队里情绪都有点不稳定了,这可不是于支书想看到的。自己男人为了队里安稳,操了多少心,菊花婶能不心疼自家男人,听这帮老娘们瞎叨叨。
有了菊花婶的威慑,这帮大娘,大婶子老实了,都埋头干自己的活,至于以后还传不传闲话,那就不晓得了。
紧锣密鼓的忙碌了三四天,才将苞米杆子全部运回场院。这些苞米杆子一部分作为畜牲的饲料,剩下的分到社员手中,烧火,夹杖子……用途很多。
尤其是高粱杆子,那可是好东西。吊棚,编炕席,穿盖帘……用处大了。
而黄豆杆子被敲完后只能做柴火,敲下来的豆荚皮能做饲料。
轰轰烈烈的秋收基本结束了,在大队长和支书的带领下,基本做到颗粒归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