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气温回暖慢,放眼望去,大多还是一片枯黄。
生命力顽强的小草,正挣破冬的束缚,一点点的露出头来,远远望去,那些枯黄中,又隐约带点绿意,给人以希望。
“走这边,不远处有块朝阳的山坳,附近有水源。”
周自强常年在山上采草药,附近几个山头他都熟悉。像是去年撸草籽的山坳,今年应该也是一片灰灰菜,一会去采点,晚上喂猪。
走了十多分钟,俩人到了一块山坳,不是很深,外形像个盘子,口大肚子浅。
往里走几步,看见一片湿乎乎的泥地,应该是雪化了,水没有流出去,在这形成一个长形的大水泡子。
阳光正照在盘口处,温度比外面高一些。湿地周围长满了绿色的植物。
“亚宁,你在这采野菜,我在附近看看有没有能用的草药,不走远,有事你大喊一声。”
背着筐,周自强打算看看有没有草药,开春气温不稳,感冒的不少。
“行,你去吧。我就在这一块,我都看见荠荠菜了,很多,我多采点,回头给胖婶她们送点。”
亚宁迫不及待的要去采菜了,挥了挥手,让周自强赶紧走吧。
真不少,荠荠菜,婆婆丁,车前草……还有一些亚宁不认识的野草,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先不管了,今天主要采荠荠菜,其他先不采。
翠绿的荠荠菜一棵挨一棵,都不用亚宁到处找,只要蹲在这,一颗接一颗的挖就行了。
亚宁喜欢吃荠荠菜,包馅,做汤都好吃,非常的鲜,没有一般野菜的苦涩味。
后世早市上卖的荠荠菜,十块钱一斤,还不是很新鲜,有点老。
亚宁挖的忘我了,一棵接一棵,停不下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自强回来了。
“还没挖完呢?够吃了吗?”
“啊……”
亚宁痛呼出声。
“怎么了,嘎手了吗?”
周自强赶忙过来,抓起亚宁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没见出血啊。
“哎妈呀,脚蹲麻了,你一出声,我才反应过来,蹲的时间太长了,脚跟针扎了似的。”
亚宁起不来,脚一动酥酥的,太难受了,眼泪都流出来了!
周自强蹲下,用手一点一点的按亚宁的小腿。蹲时间太长了,血流通慢了,用手按摩一阵,亚宁感觉好多了。
“还挖吗?”
亚宁抖了抖脚,看着自己满的冒漾的筐,真的够了。
“不挖了,多了吃不了也浪费了。”
亚宁打算去去年撸草籽的地方,看看灰灰菜出多高了,可以采回去喂猪了。明天开始,自己需要打猪草了,一天四筐呢。
周自强采了几种常见的草药,把筐递给亚宁,自己背起亚宁装满荠荠菜的背筐,真不轻。
一起走过一个山头,来到另一个山头,灰灰菜就在那边的山坳里。
走近一看,不错,绿油油的灰灰菜半尺来高了,正是嫩的时候,都不用刀,用手就能薅下来。
亚宁用手薅了两把,嫩嫩的,使点劲就折了。
明天我就先在这打猪草,把厚的地方间歇着薅下来,留出空隙,秋天的草籽会更大更饱满。
用草捆了两小捆灰灰菜,俩人就下山了。
回到新房子,亚宁把荠荠菜倒出来,拿两个挎筐,装满荠荠菜,让周自强给知青点送一筐,自己拎拎另一筐给胖婶送去。
胖婶正在院子里晒酱块子,褐色的酱块子,上面长毛了都。
“婶子,准备下酱了?”
每年四月,农村人都会下一缸新酱,发好了很香。咸菜酱是北方人饭桌不可少的食物,即使几十年以后,吃沾酱菜,干豆腐卷大葱,怎么也少不了一口农家大酱的。
“亚宁来了,拿的啥啊,绿油油的?我把酱块子晒一晒,晒好了刷出来,没几天就得下酱了。”
胖婶倒腾着大酱块子,这些够下一大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