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管生活其中的人难熬还是好过,毫不迟疑的大步向前走着。终于在宴会的前一天,行色匆匆的任平生来到了城主府。
任平生一见唐铎就倒身下拜,唐铎示意他起身,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竟露出了些许的诧异,“平生,这次的任务不是帮当地村民驱赶邪祟,对你来说根本没有难度,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任平生瘦了很多,虽然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和煦温和的笑容,但平静自得的闲适却没有了,反而透露着一种憔悴的味道,白皙的脸上露出点点胡茬,风尘扑扑、形容落魄。
任平生心里苦涩难言,尽管他和唐羽真没有互许终生。但在他心里,已把唐羽真视作自己未来的妻子,又想着唐羽真太小,他就想着没关系,等自己的小姑娘慢慢长大,现在的好感肯定会变成以后的情根深种,自己就这样安静的守着她长大吧。
虽然师父明确用行动反对这件事,但他却不愿细想其中的原因。再说了唐羽真离筑基还早呢,自己会好好表现,力争让师父改变想法。如果最后师父还是不同意,那就按最坏的结果处理,他会放弃宗门亲传弟子的身份,带着羽真离开。
他不会放弃她的,不会放弃那个被自己抱在怀里,软软的、睁着大眼睛对他笑的小姑娘的。
他明白师父不想他频繁的去看唐羽真,他也尽量少去看她,反正唐羽真亲近的人除了哥哥和妹妹,也就是木云娇和他了。但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就在那里,安静的生活修炼等着他的靠近。
可是,后来唐羽真认识了陈知知,任平生仔细了解过,陈知知这个女人在外门男修士中名声很大,又甜又美又会撒娇,他经常听到有男修士为她争风吃醋的传闻。
他很担心陈知知会带坏唐羽真,就送了好多传讯符给她,希望唐羽真可以和他传讯。可是,可是居然一张传讯符都没有收到。任平生又急又气,又发了好多传讯符,结果仍是石沉大海。
任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人生规划的路可能走不下去,也第一次尝到了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更是平生第一次知道相思的味道。
他焦虑烦躁、坐卧不安、忽喜忽悲,又不得不在众多弟子面前维持往日的形象,心中饱受煎熬,突得听到师父召他去城主府,想到即将见面的爱人,形象也顾不得收拾,立即启程,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晋州城。
这次的宗门任务本来就是些小精怪在作乱,根本就不用他这样水平的弟子来处理,但师父还是要他接下任务去,他也得前往。任务难度太低,实在不能把消瘦的原因归于此。
任平生心思难言,只得再次俯身请罪。唐铎不是话多的人,难得提上这一句,见他不答也不追问,“从今天开始,你寸步不离的陪着羽真,不要让她任性闹笑话,毁了飞儿的传承大宴。去吧,收拾一下,就去陪着羽真。记住,是步寸不离。”
任平生心中狂喜,顾不得思量师父话里的含义,行礼后就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唐铎一见此景,心念一转已经猜透了任平生的心思,他很想马上叫他回来告诉他那件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唉,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就让他高兴几天吧。
当时自己痛失所爱,所以最恨有人横加干涉,但是现在自己却要亲自出手做那个斩断弟子情缘的人。不过看唐羽真懵懂无知的样子,应该只是平生自己的单相思,所以也算不上是有情人吧,唐铎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尽管这样想,但脑海中还是想起那时自己的感觉,痛的恨不能毁灭全世界,恨不得立刻就死去。平生啊,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得已、不如意,你师父能受着,你身为弟子,也一样能受着。
唐铎不再思虑此事,转身向门外走去。因为已有仆人进来禀报,归一宗的掌门师兄,还有玉瑶琴快到晋州城了,木庆之邀他一起出城迎接。
任平生回到安排的住所,跳到澡桶里,里里外外仔细洗了个干净,又洁面刮须,人生第一次透过镜子仔细打量自己。确实瘦的多了,不如以往好看,但我长相本来就普通,羽真也不是那种只重外貌的肤浅女人,任平生评价自己,但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滑过容锦那张堪比天人的脸,又想起那么多石沉大海的传讯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