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站在楼梯口,回头看着这个女孩,她在没心没肺的欣赏着那块烂木头,自己刚才说的话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眼前的这个女孩是那么的漂亮、妖媚却又不自知,她曾带给自己销魂蚀骨的享受,让自己的神魂都为之颤抖,这么多年没无法忘怀。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尽管他嘴上在不停的否认。
刚才在鬼市,他自然看的清楚,唐羽真不是故意招惹那个鲛人的。可是他还是恨她,是恨她拒绝的态度不坚决,还是恨那个鲛人一直在上赶子往上贴,或者是物伤其类,恨她对别人的爱慕真心都毫不在意吧。
或许他的喜欢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深,所以他才会怒火中烧,所以他会嫉恨,恨唐羽真身边出现的每一个男人,恨她为什么总要招惹到那些男人,为什么那些男人个个都能对她宣示主权,而自己却什么都不敢说,什么也不能敢做。
容锦在恨着她的同时,也在可怜自己,可怜那些爱慕她的男人,她仿佛没有心,对于别人的真心毫无感觉,也绝不相信,自然更不会有所触动,从而有所怜惜和回应了。那自己的结局也可想而知了,捧着真心奉上,不过被她质疑,被她毫不在意的丢弃。
自己什么都明白,所以为什么要去喜欢一个这样的女人。
而且她毫不自爱、放荡滥情,在甘蒲古城公然与靳司南牵手向世人昭告她的心属;甫一进鬼市,就又招惹了一个即将成年的鲛人,被对方追着要定下婚契;还有在剑冢秘境中,明明与自己在一起,又对着唐羽飞百般示好,甚至在秘境崩塌时也不忘对方。
这样的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自己喜欢?再说了,他容锦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要看上这么个东西,三十年来心心念念的找她?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一点都不喜欢他,一点也不把他放在心上。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喜欢这个女人。我不会再喜欢她了,再不会喜欢她了。
唐羽真抬头见容锦神情复杂、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她连忙讨好的笑道:“主人,你别生气了。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一定先问过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就是这样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容锦的怒火和决心便像清晨的雾,太阳一照就立即消失在九霄云外,他努力绷着脸,最后还是露出一个笑容,郑重的回道:“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容锦的心就这样,一会被抛入油锅煎熬,一会又被染上蜜糖,他厌恶这种状态,可却又甘之如饴。理智告诉他不要沉沦,可是感情上却情愿作茧自缚,自虐似的享受着这种甜蜜的折磨。
容锦这样复杂的心情,唐羽真完全感受不到,她掏出自己的斩神刀,决定先把刀柄安上去,等回了极东之地,再找个炼器师将它好好锤炼一番。
而被质疑真心的银月用尽全力追赶,仍然只能眼睁睁的看唐羽真的小船离开了鬼市,他失魂落魄的往回游着,被一个满头金发的同样雌雄难辩的鲛人拦住。
“银月,你不是说要和一个人族离开吗?怎么又回来了?”那个鲛人问道。
“流金,她走了,我已经用尽全力在游了,还是没有赶上。”银月伤心的说道。
“哪是你没赶上啊,是她根本就没想着等你,人族就是这样,到处发情,撩完就走,毫无责任感,最可恨了。”流金一脸厌恶的说道。
“不是,她是跟着她的主人过来的,她主人要走,她也没有办法的。”银月替唐羽真找辩解道。
“既然她自己的命运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为什么要来招惹你?”流金继续声讨着唐羽真。
“流金,她说我的尾巴太美了,情不自禁的就摸了。流金,她是真心觉得我的尾巴好看呢。”银月又害羞又快乐的说道。
“哼,那又怎么样?她还不是戏耍着你玩,扔下你跑了。”流金恨恨的说道。
“其实,那个人族虽然摸了你的尾巴,但她好在没骗你订下婚契,现在她跑了正好,你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我们与人族本来就不一个种族,自然不用按鲛人的族规来处理,银月,这事你就忘了吧,族长爷爷也不会说什么的。”流金看神情黯然的银月苦心劝慰道。
“可是明明事情就发生了,我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啊。”银月回道。
“银月,你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连这个问题都想不明白。再说人族有什么好,他们毫无信用,长的也不如我们好看,而且他们居然用两条腿走路,难看死了,速度还那么慢。”流金一脸嫌弃。
“流金,她和别的人族不一样,她看我的尾巴是真的觉得漂亮,而不是像别的人族,自诩高贵,把我们当成漂亮的物件或宠物一样看待。其实,我在海里生活了这么久,一直想去陆地上看看,现在马上成年,就遇到了一个人族,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流金,她很好,我很喜欢她。”银月小声说道,一脸幸福的模样。
“你不是说她戴着面具吗?你连她的样子都没见过就说喜欢她,万一她和海鬼族的那些怪物一样难看呢。”流金打击他。
“她的眼睛很漂亮,她一定很好看。就算她真的不好看,嗯,那句怎么说来的,看久了也就觉得漂亮了。再说了,我很漂亮,两个人中间有一个漂亮就行了。”不能忍受丑的事物的鲛人居然毫不在意唐羽真的外貌。
“哼,随便你,到时别哭着回来。”流金看着执迷不悟的银月,扔下一句狠话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