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顾箐才安抚好了自家爱哭鼻子的秀才相公。
还未立春,她却出了一身的汗。
院子里静悄悄的。她进了灶屋,锅里温着粥和窝窝头以及一小碗昨夜剩的肉菜。
顾箐再一次感叹自家的秀才相公太爱哭 。
她醒的时候明明天都没亮,怎么就被他闹到太阳都照到屋顶上了呢。
也不知道公公和薄仁听到动静没有。
若是听到……若是听到也不是她丢人就是了。
两人吃了早膳,顾箐将楚薄衍抱出来晒晒太阳,褥疮好容易好得差不多了,可不能再长起来。
大哭了一场,楚薄衍有些疲累,也更乖了。
她将他抱出来放躺椅上,又给他盖了个毯子,给他手里又塞本书,他便安安静静的看了起来。
只是耳朵红得发紫。
顾箐知道他是羞的,也不作声,将院子里晒的豆子捡了坏的出来,过完年就要作种子用。
她做事很认真,也就不知道,看书的某人早就捏着书满心满眼都是她。
晌午,院子外才听到薄仁嘻嘻哈哈的声音,听起来很远。
她将捡好的豆子又铺在簸箕上晒好,院门吱呀一声,薄仁惊喜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嫂嫂!哥哥!我们回来了!”
“哥哥你出门了?”
“哥哥,你眼睛怎么了?看起来好肿……”
气氛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些诡异。
顾箐发现刚进门的公公低着头咳嗽不止,匆匆放了打猎的工具,进了自己屋子,还顺带叫走了薄仁。
……
这情况,要说公公早上没听到,打死她都不能信。
“箐箐……”
“啊?嗯?”
“……抱我进去……”
“哦,好!”
“……箐箐……”
“……嗯?”
“……莫要笑了。”
?(???)?
“……好。。。不笑了。”
屋子里的楚山觉得他这大儿子,自打箐儿从山上下来,就像变了个人,身体眼见着好转,脾性翻天覆地。
想起早上他起来听到他哼哼唧唧哭得像个要吃奶的孩子一样,那个娇样……哎呦!他的老脸呦,都快挂不住了。
他拉扯了十几年的儿子,莫不成其实是有个姑娘家的心?
难为箐儿那孩子那个温声细语的哄法哟,他家衍儿……他怎么觉得愈发对不住亲家了呢?
……
接下来顾箐陪着楚博衍度过了他的一生,也被他黏了一辈子。
箐箐,洗碗的活儿给博仁做,你歇歇。
箐箐,我教你认字可好?
箐箐,我可否也给你洗一次发?
箐箐,我的腿怕是好不了了,但幸好我可以坐着,这样也好,你去哪,推把椅子就能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