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近日的身子可是又不太爽利了。”龟奴端着半盆温水已经在房间里候了半个时辰了。
往常公子夜间在此处当值,白日便回去休息。
这两日也不知怎的,公子作息颠倒了。
昨日更是难得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可今日早上怎么瞧着又不太高兴?就连额心那抹银白色的印记都显得暗淡了许多。
莫不是公子的心悸犯了?
龟奴在弄玉阁好不容易遇上个好说话的主子伺候,自然不希望他出事,“公子,奴去请个大夫来可好?”
“无碍。”楚博衍脸上神色不明,冷淡出声拒绝。
之后翻身起床,从龟奴手上接过水盆自个洗漱完,又从龟奴手上接过披风披好才打开门。
“哟~舍得起来了?”
一位穿着清凉的蓝衣男子将一个信封用两只手指夹着戳到楚博衍的面门上语气傲慢,“攀上摄政王府两年了怎也没见你成了摄政王的人?整日装模作样盖着个黑色大披风像是鬼一样也不嫌晦气。”
说着他摇晃着指尖将信封一下又一下戳在让他嫉恨无比的这张脸上,“摄政王选你送消息是怕你心悸发作了吓到客人,你可别当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似的,下次再敢让我等这般久,我就自己送去王府让你吃一通挂落才好。就你这破身子只怕一顿板子就能要了命吧!”
面对如此刁难楚博衍仿佛早已习惯一般,他面无表情目光淡淡看着蓝衣男子,仅仅是须臾,蓝衣男子脸上的傲慢便维持不住了。
又是这样?
这皓日国的废物皇子长得一副谁都能随意欺负的羸弱样貌,身段也不是揽月女子喜欢的柔软瘦弱,在这弄玉阁神出鬼没从不见来客。
可见过他的人无一不被他那双毫无温度冷冷看人的眸子而震慑。
他其实也不愿承认自己次次都在他面前心生惧意,但事实是来揽月的十位质子,唯独这废物皇子被摄政王在额间亲自赏赐了刺青。
蓝衣男子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你就仗着摄政王对你有几分宽待你就得意吧,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说完他将信封甩在楚博衍身边的龟奴身子,疾步离去。竟是再不敢造次的样子。
龟奴双手将信封呈上一脸忧心,“公子,这些人一贯喜欢捧高踩低,稍稍觉得自己有点用处便想拿捏别个。这雅公子近日陪客人时得了不少有消息,心便又大了。”
“跳梁小丑罢了,不用理会。”楚博衍一手拿着信封一手紧了紧斗篷,从隐蔽处离开了弄玉阁。
无论皓日还是揽月,他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人了。
拼命想抓住手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盼头从吃饱喝足变为踩人头站在高处俯视别人,以为如此便是好日子。
殊不知,人人都是蝼蚁。
人人的命都不由己。
自来了揽月,他低调苟活着,尽力少生事端,便是如此,竟还是被人盯上来吗?
连续两日非乎寻常的梦来得太诡异了。
到底是何人有此等入梦的能力?
又是为何要使在他身上?
是因为他能随意出入摄政王府吗?想来想去,自己身上值得筹谋的似乎只这一桩而已。
……
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