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终忍不住看到那污秽肮脏之物,眼神示意女乞丐带云殊去茅厕。去所谓茅厕在一处高墙之下,女乞丐就守在路口。那么高的围墙,她断定云殊一个小姑娘绝对逃不了,于是现在路灯下,扒开头发找虱子。
云殊进去之后没有叫嚷了。女乞丐叫了她一次,云殊也应了,女乞丐便没有怀疑。云殊叉腰看了一眼高墙。翻过去,并未难事。小时候,经常爬树,沈青青指使她翻墙偷桃,跟这里一样高的墙,她轻而易举翻过去。于是,云殊趁着女乞丐专心找虱子时,助跑几步,单脚用力一点,在墙上轻踩几步后,她便翻到墙头,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忙活的女乞丐,云殊勾起一抹冷笑,然后翻身下去,走进大道,融入人群中。女乞丐敢卖她,等着被打。
八字胡左等右等不见人,于是叫女乞丐进去看。女乞丐出来时,脸色苍白,四肢发抖。
“人呢?”,八字胡男人看着样式,就知道被一个臭婊子给骗。
“跑了……”,女乞丐颤声道。她……没想到,那么高的墙,那个死丫头竟然翻墙跑了。
“啪”,女乞丐骤然被扇了一巴掌,“跑了,臭婊子,骗老子的饭还想骗钱?”,八字胡男人怒不可抑,拳头如冰雹般落在女乞丐身上。直到将女乞丐打得奄奄一息,他才起身收手。朝女乞丐唾了一口沫液。临走前放下狠话,“你要是不是不把那个死丫头带到我面前,我让你活不下去”
女乞丐满脸是血,卑微匍匐道,“爷,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个死丫头”
女乞丐眼中淬出毒光。死丫头,等她抓到她,定打得她皮青脸肿。
不多时,云殊俨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将头发梳起,加粗眉毛,又往脸上抹黑,摇身一变,加上个子高,变成一个小伙子。她从鲮鱼村出发时,小表哥特意嘱咐叮咛她。女孩子赶路不方便,伴成小伙子就轻而易举了。
经女乞丐一晚,子快到子时。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云殊心中突然失落起来。大姐被卖的那天,她跟在那群人身后,隐约听说要去雍州。若大姐被卖于蓟县,她倒可以去找。雍州旅途遥远,千山万水,她身无分文,尚且在蓟县都快呆不下去,去了雍州又如何?
云殊怕被女乞丐认出,不敢再找桥洞了。夜里,她辗转来到一家酒楼后院,昏暗的灯光下,云殊缩卷在狭窄的侧门外,抱紧怀中的馒头,一闭眼便沉睡过去。
梦里,一帧一帧回忆不断在脑海中回放。有和蔼可亲的父母,有外表泼辣,实际温柔的大姐……
“喂,快醒醒……”
“这里不是呆的地方,赶紧走……”
一大早,云殊就被酒楼后厨的人叫醒,并一脸不屑将云殊撵走。云殊拉紧衣服,又寻了出地方坐下,拿出馒头,祭自己的五脏六腑。吃完之后,她突然茫然失措起来,不知往哪里走。宛若信马由缰,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