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被扯来扯去，最后答应了给优惠，又是给试用装，六个姑娘这才放开她回去。

子时，货郎到了。他把货柜摆在老地方，坐在台阶上等姑娘们上来挑选。只是，这次来选品的姑娘寥寥无几。自己进了二十盒胭脂还剩一半。他唉声叹气，百思不得其解。上一次，他来赶集的时候，大家争先恐后的抢，不够卖。

货郎没多想，到点挑着货柜离开。云殊从墙角出来，望着货郎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云殊提着一斤猪肉。摸着腰间衣兜里的钱，眉头紧皱。像她这种，几盒几盒的卖，何时才赚到钱？或是她把货给货郎卖，那也不多，收成甚微？而且她没有成本进那么多材料？

上哪搞钱？羊羔利？云殊猛地摇头，那东西，还不上，断手断脚，卖儿卖女都还不上。她除非是脑子锈透了。

“你们别抢……是我的猪……”

“别抢……”

此时此刻，云殊家，哭喊声和猪叫声交叠在一处。姜雨带着李蔓蔓不顾沈云禾的阻拦，从猪圈里抢了一头猪塞进竹筐里。剩下一头，姜雨还在物色。她眼神不断扫视猪圈，猪圈里剩余九头猪全部聚在一处，惶恐地盯着这个如恶魔般的女人。

沈家欠的棺材本始终如一根刺扎在姜雨的喉咙中。前几日，她回娘家，李蔓蔓将云殊得了十头猪的事告诉了她。姜雨动了心思。按照市场价，四五十斤的猪可以卖到六百文一头了。她抓上两头，正好够还债。趁着姜三叔和姜三婶不在，姜雨急轰轰地回家，邀上李蔓蔓，来了沈家。

姜雨许诺事成之后给李蔓蔓二百文，李蔓蔓干劲十足，只要姑奶奶选好猪，她下猪圈抓。

“蔓蔓……看见？左边第二头，那只比较胖的……抓它”

“干”，李蔓蔓赤手上阵。挽起袖子，露出细白的胳膊，紧盯姜雨指的那头小肥猪。

猪圈总共就那么大，李蔓蔓扑上去。小猪们立刻撒腿大叫。“抓到了……”，李蔓蔓不顾身上沾了猪的粪便，将猪拖出来，放进猪笼里。

“你们太过分了”，云禾把云霁放下，张开双手去拦住两人。

姜雨高傲地抬起下巴，指尖点着云禾的胸膛，冷嘲热讽，“这是你们欠我们的。拿你两头猪，天经地义……”

云禾谨记云殊的嘱咐。猪是他们的立家之本。

“就算要还，也不是还给你……”，云殊说过，姜雨这人手脚不净，心思不纯，还的钱到她手上，事后，她反口一咬，说她们没还钱，那就麻烦了。

“让开……”，塞进猪笼里的猪“哼哼唧唧”尖叫。姜雨烦躁把云禾推开，云禾头一次奋起抵抗。姜雨一看，反了不成？给李蔓蔓使眼色，三人扭打在了一起。

坐在一旁的云霁见自己的二姐被抓破了叫，扶着路边的石头，哇哇大哭起来。云禾咬着牙，往姜雨身上抓、掐。她只知道，猪没了，沈家又开始一贫如洗。存不了钱，救不回大姐。

而今，沈家是云殊当家。不等云殊回来，她绝不会让姜雨和李蔓蔓把猪带走。

“哇哇……”

“哼唧唧……”

云殊远远就听见从家中传来嘹亮的重叠声。她刚到桥头就发现沈云禾与另外两个女人纠缠在一起。她二话不说，抄起树枝就追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