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觉得这个胭脂衬我吗？”，一个挽着螺髻，别了一根步步生莲的银步摇，下面垂了三颗小银莲，银莲儒雅于发间，单看姑娘清新脱俗，可她此刻偏偏吐了一张大红唇，生生老了十岁。

那位被她换做阿娘的夫人，见状，皱起眉头。

“阿娘，好不好看？”

夫人再也绷不住了，厉声让她擦掉，“这颜色不适合你，太深了。赶紧擦掉……”

“阿娘……”，姑娘不愿意。挑来挑去，都是大红色，除了装胭脂的盒子不一样而已。“我少涂着便是了”，姑娘委屈求让，并没让夫人放口。

夫人见女儿生气了，只得低声哄道，“你不过十三四岁，不适合涂重色。你看看……”，夫人持是铜镜，语重心长宽劝，“你涂了这色，老了七八岁”

姑娘一看，确实把自己显老了。嘴巴上好像涂了一层粘稠的鲜血，姑娘的脸顿时跨了，“阿娘，我好像……青楼里老鸨……”

夫人连忙捂住女儿的嘴巴，眼神凌厉地警告她，莫要胡说。

“就是……想鬼一样”，姑娘不依不饶，觉得自己又丑又老。

门外的云殊抬起腿，又放回去。这可是人家的店铺，她堂而皇之进去，人家非得打断她的腿。她耐着性子等在门口，伺机而动。

夫人害怕自己的女儿胡言乱语，给她拿了荷包，把她退出门去。姑娘带着小丫头，打算到对面三百米处的布行看料。故而被云殊吓了一点，小姑娘的脾气蹭蹭往上涨，想要发火时，几盒胭脂放大外她眼前。小姑娘眼里的火苗慢慢降下来。

“小姐，要胭脂？”，云殊扬起职业笑，展示自己的胭脂。

小姑娘并不领，冷哼一声，“就你……劣质胭脂，从哪来滚哪里去”

云殊不恼，保持微笑，介绍自己的胭脂，“小姐，我这胭脂放水不掉色……”

“那又怎么样？”，小姑娘翻起白眼，“我买一盒二两的胭脂，它也不掉色……”

云殊心中大恐。二两一盒……老天爷，她才卖一百文一盒。既然这姑娘不看质量，那她就试色。

云起再次拦下她的去路，并对她上下其手。小姑娘看着手上多了两扛色，欲要发火时，惊奇发现，这两种颜色与她在店铺里看到的迥然不同。一个是淡色，一个浓色，又不似鲜血般的红。

小姑娘忍不住开口问，“这是什么颜色？”

“小姐，您要不要试试？”

“嗯”，小姑娘同意了。云殊拿出镜子给她。小姑娘先涂了淡色，这颜色很淡，淡中带着冷色，像涂了又像没涂。真适合白莲花，打造楚楚可怜的妆感。

擦掉裸色后，小姑娘又涂了砖红色。本来她的皮肤有些暗黄，涂上砖红色之后，看着是白了些，但她有些不满意。这个颜色，不适合她的年纪，她若是及笄了，没准会喜欢了。

“这个颜色太成熟了。我还小……”，言外之意是，她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