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云殊点头。父子俩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交了这批货,他们就有钱过冬了。
“普通的胭脂盒?”
“公子,在这……”,云殊要的一百个胭脂盒在小光头的推车上。云殊简单验货。虽不如她专门定制的胭脂盒,不过跟货郎得胭脂比起来,绝不存在买椟还珠。
“老阿翁,做得不错……”
云殊数了钱给老阿翁。老阿翁颤抖着双手接过,热泪盈眶,这可把云殊吓得不轻。“阿翁这是……”
老阿翁手背擦掉眼泪,解释道,“小公子,你也看到了。在你来之前,我们几乎断粮了。你的到来,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云殊点头……如今购买瓷器的人并不多,窑村的人纷纷转行。这家……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难以谋生,难以为继。
“阿翁放宽心。只要有手艺在,不愁没饭吃……”
老阿翁急促地在打满补丁上的衣服擦了擦,一张布满沟壑的脸上不敢与云殊对视,他把云殊送到门口时,红着老脸问云殊,可还做胭脂盒?
“阿翁除了会做这些瓷器,可还会别?”
“公子想做何翁?阿翁吃这门饭已经有五十年了”
“彩绘……我也不太懂。老阿翁,若我还做其他的,后天再来……”
“好……小公子慢走”,老阿翁目送她离开。手中攥着一小粒银子,目光浑浊。
“爹”
“阿爷”
两双充满希冀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老阿翁手中的心意。老阿翁心头一热,让孙子把米袋拿出去,准备去买粮。
云殊背着一大袋胭脂盒进城了。轻车熟路来到桥洞下。这处桥洞原本是女乞丐住了,她被抓了之后,这里似乎再没人住过。云殊靠在桥洞墙上,拿出普通的胭脂盒。按照她的要求,盒盖上有各种样式的十二生肖。云殊再把面若桃花的盒子拿出来,轻轻擦拭后,往里填充她特意调制的面若桃花。
翌日午时,她早早就等候在老地方。心中既紧张又害怕。随即她又自己安慰自己,这五盒面若桃花,她已经收了定金,若那位小姐不来,她也是赚了。凭她的口才,在偌大的蓟县,难道还怕卖不出去?
阳光高照,午时已经过去一刻钟。云殊一边擦着汗,一边焦急地等着。不知过了多久,云殊葫芦里的水也喝完了。一辆金丝楠木打造的马车缓缓从城东而来。
云殊缩在墙角。起初她不在意,直到马车停下来,一个丫头朝她“喂”了两声。云殊起身走到马车旁,马车的车帘被人从里头放下,露出那张俏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