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起身，同我去官府……”，谁怕谁？

唐行一瘸一拐跟在云殊身后，拿着卖身契去官府备案。云殊拿到红契，看着上面盖着蓟县官方大印时，云殊有点云里雾里。这就合法了？她有人使唤了？可是……云殊摸着衣兜里的碎银，欲哭无泪。

出了官府，云殊有些茫然，不知往哪走。许久，她才抬起麻木的双腿往东边走。唐行摇晃着身体跟在她身后，云殊不说，他也不问。两人走了好远的路，直到云殊饿了。

她随处找了一处地摊坐下来。叫了两碗肉粥。她扶着额头，眉心郁结，勺子搅着粥，吃不下去。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坐下来吃……”

云殊没开口，唐行不敢坐下。

“赶紧的……吃完走人”

云殊的胸口好像被人揪着。她感觉不上哪里怪……心中惆怅、迷茫、担心……

“我明日离开蓟县。你不能跟我走……”

男人斯文地喝着粥，幽幽问云殊，“东家想让小的在蓟县做何事，东家只管吩咐……”

听到“东家”二字，云殊更愁了。“你留在蓟县，替我收集好达官显贵，富绅商贾的资料”

男人点头，“东家放心”

云殊掏出三两银子。小小的银锭，云殊皱眉，又收回去了。让唐行留在蓟县，他的吃住都得用钱。三两银子，杯水车薪。她这一走，下个月来送货后，几码等到年底才会回到蓟县。三两银子只够唐行吃馒头。至少……得租一套简陋的小房子，下次来了，她才有落脚之处。还有……将来把那两尊大佛赎出来，也得安置他们。总不能花了钱，把人放走？

唐行低着头喝粥。云殊的动作、神情都被他余光捕捉。他不动声色，默默站在云殊身后，如一尊雕像。

云殊喝了半碗粥之后，捂着嘴巴看唐行。

“东家……”，唐行的脸火辣辣的。他知道自己臭不可闻。

“算了，你跟我来……”

云殊带他去成衣铺。随手指了一套衣服，“你拿这套衣服去，把自己洗干净了，回这里与我汇合”

“是”

唐行抱着衣服走了，云殊则租了一套衣服。精心打扮过后，她望向铜镜，果真有贵公子的模样。就是身材矮了些，她若再高些，必能以假乱真，雌雄难辨。

“小公子，这套衣服真衬你……”

云殊冷眼“嗯”了一声。“掌柜，若你这套衣服出力。明日，我就把它买下来……”，月牙色的长衫，领口和袖口绣同色云纹。头发梳起，带上发冠，妥妥的小公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