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买了五斤肉可煞坏鲮鱼村的人了。个个醋溜溜地在村里传谣,沈家飞黄腾达了。甚至还到姜三叔面前,胡乱诌扯。沈家吃肉了,只请了陆阿翁,没请姜家。姜三叔一根肠子,心眼直,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陆淮得了祁家这份工,沈长秀在天之灵,也该安心了。
李蔓蔓心思就多了。姜三哥年底回来同她成亲,成为姜家妇,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姜家多次接济沈家,沈云殊等人有钱了,吃香喝辣了,姜家如弃如敝履。养了一头白眼狼都比她们懂事多了。
“娘,云殊她们如今已经会赚钱了,咱们还是少来往些……”
姜三婶愣了一下,脸上不解。
“外面的流言蜚语,娘没听到?沈家……可不兴我们贴上去……”
姜三婶蠕动着两片嘴皮子,对李蔓蔓的话持怀疑的态度,“云殊还是云禾讲过?”
“她们又不傻。这种事肯定是通过她人之嘴传到我这……”,沈家那几个白眼狼,买了五斤肉,只请了陆阿翁。难道忘了姜家的恩惠?
姜三婶的眼神顿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摘着围裙,拿起锄头往地里去。她对沈家掏心掏肺,那几个孩子……李蔓蔓已经在她面前提过几次,一开始,她不信。说多了,三人成虎。
云殊给陆阿翁卤了两斤猪腿外加一斤猪肉,又到外头买了一壶酒给陆阿翁送去。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举动会招来流言蜚语。路上碰见李蔓蔓,打招呼时,李蔓蔓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回到家,从云禾嘴中了解到,姜三婶一家已经好久没来了。云禾上姜家,都被李蔓蔓以各种借口打回来。云禾心思细,后来便不去了。
云殊倒无所谓。从李蔓蔓来到姜家后,被姜雨蛊惑,撺掇后,沈姜两家的交集就少了。以李蔓蔓扶弟魔的性格,日后掌家了,沈家休想再从姜家借到一分钱。
云殊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生了七手八脚。她研制出来的桃花粉远远不能量产,耗时耗力。于是,她把主意打到陆淮买回的白米上。
云殊取出她去蓟县之前浸泡二十日的百米后,把昨日二十斤百米放入,再一次浸泡,留下下次备用。她两浸泡二十日的百米掬了半掌放在鼻子下问。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云殊露出欣喜的笑容。白米有酸臭味后,将浑浊污水倒出来,多次清洗,洗干净酸臭味,放入石墨研磨、或者捣碎成米浆,米浆加水调稀,放在木桶里用细纱布过滤。过滤得到的米浆以一方向搅匀几百余次,然后清澄,去水,盖三重布阴凉,身旁草木灰慢慢吸干。放入桂花引香,再放入石墨研磨成细粉,装盒。不过,这只是白粉而已,没有任何颜色。
云殊皱着眉,喘着气坐在一旁。她所做的这些,成本虽不大。可是累人。这些都只能卖给那些普通的人。若她要将“云大师”发扬出去,那么……就得去购买珍珠了。珍珠粉,华白细腻。钱……都是钱……
过了会儿,云殊突然猛拍自己的额头,“阿姐长痘了。容我回去想想,如何为她祛痘……”
云殊焦躁不安。而云禾因为青春爆棚,羞于见人。迟迟不敢到村中去。村中又开始议论纷纷,皆说沈家有钱了,眼高于顶,看不起他们这帮穷酸亲戚了。
“别说了,云殊来了”,见到云殊来了,几个嘴碎的女人立刻胳膊肘互撞提醒。云殊的厉害,她们可是见过。如今,才一年,她的个头猛涨,都比她阿姐还高。
云殊朝几位婶婶颔首之后,径直往陆阿翁半山腰的房子去。身后传来唾弃声了,云殊冷哼一声。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小表哥得了祁家的工,眼红酸话已经习以为常。让云殊欣慰的是,如今村里没有人敢轻易寻她麻烦。
从陆阿翁那回来,云殊在田埂上遇见了李麻子。李麻子当初被云殊打得半死半活,而今已经全好,时不时出来闲逛,到村头赊酒喝,讲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