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朦胧胧,两道匆忙的人影拉着毛驴,渐渐远去。
已时四刻
云殊和陆阿翁终于到达通县。通县虽不比蓟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鳞次栉比的房屋会馆、牌坊、古井等,样样俱全。跟蓟县一样,有一条如翡翠玉带的护城河。云殊和陆阿翁没有进城,在外围简单吃了早点,往芦村而去。
前往芦村,还需经过上塘村。乡下屋舍没有多大区别,依山傍水而建。进入上塘村,山山水水,田园屋舍,加上匆匆劳作的背景,俨然一副朝气画卷。
云殊的心情没由来清爽。坐在小毛驴上,喜滋滋的接受来自各方的眼神。
“臭小子,给我站住……”
“站住”
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脏乱的身影跌跌撞撞往云殊的方向而来。那道瘦弱的身影离她只有几米之遥时,被脚下的巨坑绊倒,匍匐势地摔倒在她面上。脏乱的头发下,发白无色的嘴唇嘶了几下。
他挣扎着站起身,云殊发现他的膝盖摔得血肉模糊。他这一摔,让身后的男人追上来,拎起他后领,手中的棍子如雨点砸下去。
少年疼得大叫。四方脸男人越听,打得越厉害,棍棍下重手,“我让你吃……怎么不吃死你”
少年被打得奄奄一息。撑住不住男人的摧残,倒在地上,缩倦身体,抱住头痛哭。
外人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出手帮忙。殷红的血顺着撕裂到大腿根步的裤腿流下来。血渗入地下。那男人双目赤红,任由少年如何乞求,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云殊被刺激到了。当初她被推进碎石嶙峋的山窟中,大腿被撕裂,血肉外翻,血如喷泉,她渴望有人来救她。后来她疼得意识模糊,奄奄一息,也没有人来,她带着绝望昏死过去。
男人残忍恶毒,棍子打断了,换脚踢。不妨被云殊腾空旋身,右腿重重踢在男人的下颌,男人踉跄后退几步。站稳后,目光凶狠的瞪云殊,“谁叫你多管闲事?”
“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
“老子不稀罕知道……”
云殊一手背后,目光如寒毒,男人下意识后退一步。云殊目光之中带着鄙夷和不屑,假意转向陆阿翁,“老陆,有人躺了本公子的路,你说……该怎么办?”
陆阿翁心领神会,夸大其词,“污了公子的眼,戳瞎其眼。档公子的路,打断其双腿。扛公子的嘴,用毒药毒哑……”
男人眼里开始泛出一股害怕之意。这两个人从未见过,身上散发的气场有些恐怖。男人思前向后,突然转手逃离。
云殊松了一口气,地上的少年也松了一口气。他蹲坐在地,小心翼翼抱着膝盖,不敢抬眼望云殊。
云殊着实好奇,一个男人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下手,村人为何如此冷漠。
一位脸膛晒得黢黑的中年男人拿起肩膀上的汗巾,在黢黑的脸上使劲擦了几下,缓缓道,“这孩子的娘是他爹买回来当婆娘的。回来七个月就生了他。后来他娘死了,他爹取了后娘……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