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垂在天边，平野宽阔，月光随波涌动。

云殊一个人静悄悄地穿梭在崎岖山路中。厚重的露水打在头顶，云殊望向远处，朦朦胧胧，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从包袱里抽出一块四方旧布，把头包起来。

申时

云殊回到“云大师”。她提前两天到，就是为了一个小丫头。

“东家，您回来了？”，唐行正在算账，为了布置“云大师”，不过短短几日，花钱如流水。

云殊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捧着滚烫的花茶。缓缓扫视，重新布置后的“云大师”。墙角处摆放了十张放置柔软坐垫的椅子，椅子前面是长一米五，宽一米的茶几。茶几上摆放鲜花。再往里看，隐私的六扇屏风摆放整齐，上面临摹山水图。屏风后面有两张小榻，同样铺了软垫子，贴心备上毛毯。

云殊抿了一口花茶，问道，“我让你找的小丫头？”

“在里头”

“我去看看……”，时间不多，杨夫人为了爱美，后天肯定如期到来。

当云殊见到“丫头”时，她目瞪口呆。“唐叔，这就是你所说的十二岁的丫头？”，看着年龄，应该有二十四五岁了吧。

站在云殊两米开外的女人，面容清秀，包髻，身影消瘦，站在大院中，风吹起她空荡荡的衣服，仿佛下一刻就被风吹走了。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梳两个辫子的小姑娘，面黄肌瘦，大约七八岁左右，怯懦地看着云殊。在云殊扫过去时，小姑娘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迅速低下头，大气不敢呼。干瘦如柴的小手缩进袖子里，忐忑不安。

云殊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唐行，“唐叔，怎么说？”

“东家，这位是狸娘，从北边逃荒而来，被人欺辱跳河……”，云殊接过话，“所以你把人带回来？”，这两个人能干啥？

唐行点头，“那位小姑娘是狸娘的女儿，丫丫，八岁。能干活……”

云殊……无话可说。狸娘看出云殊不愿意，连忙带着女儿跪下来，眼眶迅速红起来，“东家，小的有力气，能干活……救救你留下小的”，狸娘慌急之下，把女儿推出去，“东家，丫丫八岁了。会做饭……”

“求求东家……”，狸娘见云殊不为所动，朝她磕头，额头上很快磕出一块红斑。

云殊面皮抽动。“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试工，如果你能做得了，就到衙门签红契。做不及了，就麻烦你走人。对了，丫丫姑且帮唐叔做饭吧……”

“多谢东家……”，云殊不愿多说。这是她第一次买人，不太了解。

她回房休息，从窗户的缝隙看见，狸娘弓着腰，又是扫地，又是挑水，忙得脚不占地。丫丫则帮唐行烧火做饭。

云殊在正房吃饭，狸娘在外头，紧张得绞衣服。时不时往正房瞧上几眼。

“唐管家，东家是不是……”，菜是狸娘做的。她在北边时，同丈夫经营烧菜的小摊，后来城破了，丈夫被杀，她和女儿成了流民。一路往雍州方向而来，受尽欺辱，被匪民辱了身体，好不容易把女儿送进蓟县，她看不到希望后，心中悲凉、绝望，打算抱石沉河，不巧被唐行救下。在云大师这里，是她时隔十个月之后，吃到一段热气腾腾的暖饭。

“东家是个好讲之人。你认真干活即可……”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