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军费让他彻夜不能眠,凑来凑去,只能买卖罪犯。
宽敞的官府,零星点了几盏灯笼。高砚的办公衙署烛光如豆,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他半张愁眉苦脸。偌大的县衙,他竟无一人可用。所有人明里暗里向县丞阿谀奉承,到了他这里,不过是维持表面上的亲疏而已。
高砚看着账册,蓟县的税有七成全投入城外那条运河。这条运河开挖一年多,不仅毫无进展,花的钱的越来越多。
曾经意气风华的高砚到了县衙,被排挤,无人脉,难以为继。年轻的县令,面容清濯,忧心如焚,愁肠百结。
“大人,明日买卖罪犯大约有一百人,如一人五十两,共收入五千两”,下属报告完之后,小心翼翼地观察高砚的情绪变化。
高砚眉宇忧愁不散。五千两……才五千两。这一次,需要一万两的军费,并且在过年前全额上交到雍州。他去哪里找另外五千两?县衙的费用压了又压,缩了又缩,底下的人怨言满天。如果他再次一意孤行,县衙恐怕要造反了。
“大人,要不征税吧?”,负责粮马、税收等的齐主簿建议道。
高砚立刻否决。距离上次税收才多久,就征税,让百姓怎么活?而且北萧王不仅治军严谨,对他的封地,更是要求官吏清明。十年前,雍州数十名贪官被斩首于菜市口,鲜血成溪,至今历历在目。
“大人,拿不出另外五千两的话……”,轻则被训斥,重则丢官帽。
“本官自己想办法……”,高砚的声音渐渐无力。县丞说自己没有办法,每月紧靠微薄的俸禄过活,爱莫能助。他更加无法开口向蓟县豪门富绅张口眼前。国难当头,倒是可以募捐。而今……高砚焦躁得上火。
齐主簿退去后,立刻去找县丞。县丞正在自个府上,悠闲自得。
莲花池
水从假山上潺潺而落。身高中等,衣着整齐,留着短髭的县丞站在莲花池边上。正往莲花池里撒鱼粮。池中金贵的观赏鱼蜂拥而上,虎口夺食。
“县丞大人”
齐主簿行礼后道,“目前还差五千两”
“嗯”,县丞神色冷峻,似乎已经置身之外。高砚是县令,上头寻的是他的麻烦。拿不出钱,是高砚政事不力。年轻人……还是太心高气傲了。
“大人,万一此事不力,牵扯到我们……”
“怕什么?他一县之官,他拿不出钱,我们难道能拿出来?大不了,丢乌纱帽而已”,县丞说得云淡风轻。本是他直升县令一职,谁知道被高砚截胡了。
“他要是找你拿主意,让他找本县富绅募捐”,不过,那些人不一定会卖他的面子。
齐主簿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