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的脸黑如锅底。被他派去闹事的人全部押入大牢,等候发落。高砚完全没有给他一丝面子。
高砚终于落了县丞一头,他起身经过县丞身边,横斜了对方一眼,“县丞,你吃山珍海味,吃糊涂了吧?”
县丞哑巴吃黄连,只得应下。云大师无罪释放,穆馨趁乱,早就偷偷溜走了。县丞实在想不到,穆馨竟然反水。他气得浑身发抖,眼前发黑。
事情结束之后,云殊偷偷去见了高砚。多日不见,高砚更清瘦了。眼神凹陷,显得颧骨高耸。云殊到来之时,他正捧着一杯热茶冥思,两眼茫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参见县令大人”
高砚笑呵呵的把茶杯放下,让云殊坐下。对于今日,县丞下套又反被云殊下套,两人交换了彼此的看法。
“云殊,你早知穆小姐会反戈一击?”,故而安排了这场精彩的当堂对质,让他狠狠发泄心中不悦。他虽挂着县令的名头,处处被县丞压一脚,忧结于心,日日不安。
云殊坐下,与高砚隔了一个位置之遥。“因为这事,寝食难安,毫无头绪。后来老天爷眷顾……”,祁薇来了。她口中的穆馨和县丞嘴里的穆小姐是同一个人。她顺藤摸瓜,“栽赃嫁祸”,助祁薇除去心患,同时也帮助云大师度过危机。
“你可知县丞为何对付你?”,高砚神情放松。似乎没受运河贪污一事影响。
云殊摇头……她心想,自己没有“孝敬”县丞,又或者……有利益冲突。
“他婆娘的外家开了胭脂水粉店还有粮店。你的云大师让他们的生意一落千丈”,不搞死云大师,蓟县的胭脂水粉店永无出头之路。
云殊冷笑。原来如此,可恨自己消息知之甚少。
“无妨,吃了一次亏,下一次他们还想重蹈覆辙,我会让他们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沈云殊向来不是吃亏的主。
高砚笑而不语,眼神透着一股心酸之意。
“高大哥,听说运河一事……”,治水师是高砚请来,出了贪污一案,高砚逃脱不了罪责。
“云殊的消息果真灵通。这些时日,我一直为这事奔波,雍州同意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查明真相……”,两个月之后的今天,表示定他生死之日。
“高大哥,以你之力,恐怕很难”,高砚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仕途生涯可能止步于此。
“云殊如此聪慧,只有你能帮大哥了”,高砚羞赧不已,但他还是拉下脸了。十年寒窗苦,本应该留在京城,奈何被打发到了蓟县。当初遇见沈云殊之时,她不过是一个被人贩子贩卖到它处做娈童的小姑娘。仅仅两三年,她让他刮目相看,赞叹不已。不仅替他解决了龙舟水,还智斗县丞。
“看来问题出现在治水先生身上,他人呢?”,云殊并没有拒绝,相反,她想要做成一件大事,轰动蓟县,让云大师名称响彻大梁疆土。
高砚无奈摇头,“事发之后,人已经逃离”
云殊冷笑,“估计逃不了,人可能被杀了”
高砚脸色大变。治水先生若死,那他……死期不远了。
云殊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人也可能没死。你可有治水先生的画像,以高大哥的身份,你不适合出面,就由我来找……”
高砚点头,道出一句关键话,“你多注意县丞……”
“好……”,高大哥这话怎么意思?难不成县丞跟运河有关系?这事她回去得琢磨琢磨,当务之急是要给予县丞外家致命一击,让他们无力在觊觎云大师。她沈云殊不是吃亏的主,更加不可能给自己留下遗患。
离开之前,云层低垂。云殊走到半路时,天色昏暗,黑色的云团越聚越多,从远方翻滚而来。堆积的黑云里好像潜藏可怕的凶兽,若隐若现。
“汛期要来了”,云殊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