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您试试……”
山杏眼中充满希冀。云殊突然失去了胃口,嘴巴中犹如塞了黄莲,苦涩的津液一直泛滥。
曾经的沈家,大年三十就过一次后。阿娘把肉煮烂,熬了一锅粥,这锅粥,全家一直吃到初三。而今……云殊望过去,满桌的美味佳肴,她的胃口挑了起来。
山杏充满希冀的眼睛里,如星子般的双眼逐渐黯淡。
云殊瞥了山杏一眼,又看了外面立的大厨。自己叫嚷要吃,现在……她不想拂了众人的心意,夹起一块酥肉放进嘴巴中,嚼了几下后,连忙地咽下去。
“东家,好吃?”,山杏像做了好事,需要得到赞扬的小姑娘。
云殊蹙眉。她的味觉突然消失,好不好吃,她也不懂。她的胸膛如排山倒海。肋骨处仿佛有一只在撕扯、叫嚣着要冲出来。
云殊握着快跳的手泛白,额头上沁出一颗颗巨大的汗珠。她咬着牙齿,艰难地忍着。血顺着她的嘴角慢慢淌下。
这可把山杏吓得瑟瑟发抖,她立刻跪下,想要解释,舌头搅动了半天,反而咬到了舌头,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哭了起来。
“东家,山杏没有下毒……”
云殊难受得往桌上重重一拍,桌子突然向一边倾倒,满桌的菜肴散落一地。院子中的唐行听到响声后冲了进来。唐行望着满地碎片,再看到云殊嘴角淌血,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的呼吸突然停顿了一下。
“小的马上叫……叫大夫”
杀手踢她的那一脚后遗症有点严重。顷刻之间,云殊对割下对方的脑袋的愧疚荡然无存。
山杏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软绵绵地晕过去。
大夫来看之后,云殊病殃殃的斜躺在床边的软榻上。白面猴尽心尽力地为她捏肩膀,叶槐安拿着小锤子轻轻捶打她的双腿。双眼古井无波,也不知神游万仞到何处了?
“叶槐安,你想把我的左腿翘断?”,云殊咬牙。
叶槐安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换到右腿。
“想女人?以你现在在云大师的制香师的地位,你暗度陈仓,找女人,我也不反对,只要你别误了本东家的事”
“东家误会了……”,叶槐安心中腹诽。以他如今的地位,是有一点小钱。经历过流放,年轻气盛已经过眼云烟。沉淀下来的是沉稳。“我在想……东家为何受伤了?”,东家如今是他们的主心骨,东家出事,人心溃败。
“被人刺杀了”
叶槐安惊呼,“跟我想得差不多。东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眼红东家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心照不宣。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人,除了近来与云大师有仇的粮商,别人没有下手的理由。
云殊喝过辛苦的中药后,眼皮渐渐抬不起来。唐行关了门,径直到前院找耿大。耿大正在擦那把沾满鲜血的刀,他的半张脸隐在黑暗当中,显得阴森可怖。
“耿老弟,那伙人杀了?”
“嗯,人头已经送到该送的人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