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裴钱的球赛时间越发接近。裴钱如临深渊,云殊反而云淡风轻。每日盯着校场上,一群美少男精壮、矫健,充满阳刚的男性身躯。少年们似灵活的兔子,又似凶猛的大虫。云殊的心情十分愉快。
一大早,天空中飘起细细的白雪,给屋檐、花圃、树枝蒙上一层薄薄的纱衣。
云殊披了一件绣反复纹路的斗篷,坐在书案后看书。
管理猪场的荣叔冒着寒风,顶着白雪入城了。他一到云大师,立刻把斗篷脱了。他冻得直打哆嗦,缩着脖子,脸色冻得泛红,头发和眉毛上结了一层冷霜。他顾不上暖和身子,立刻要见沈云殊。
一见到沈云殊,荣叔立刻跪下。云殊让他起身,他僵硬的身体竟起不来。在耿大的扶持下,荣叔颤颤巍巍的坐到一旁的软凳上。紫苑送来滚烫的热茶和熊熊炭火。
荣叔喝了热茶,炙烤了僵硬的双手。身体暖和之后,他娓娓道来。“东家,猪场出大事了”
云殊的脸色沉凝,不喜不怒,“从头到尾说出来”
“鲮鱼村带头难事。眼下……猪场已经折损几十只大猪了”
“他们到猪场破坏了?”,鲮鱼村伙同附近的村,时不时到猪场闹事。不过都被官府的人镇压下去了。
“是。猪场请了外来人,附近的人不服气。最近越闹越冲。昨日,鲮鱼村带头,带了三十几个人冲进猪场,与猪场起了冲突,三十头大猪死于非命,皆被他们抬走了”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熟悉云殊的人知道,她笑得越灿烂,她的怒火也旺盛,后果越严重。“屡教不改。先前,我念着着一丝情分,只是让官府口头教训而已……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北川山那处远离鲮鱼村、金鱼村、鲶鱼村。猪的臭味、杂声根本不会影响到村里的生活。可架不住乡下人爱眼红的习惯。你们不仁,别怪她不义了。
“荣叔,参加闹事的人都有哪些?”
荣叔递上一张纸条。云殊看完之后,眯起了眼。都是鲮鱼村的老熟人……沈长青,死不悔改。李麻子、沈宝宝、沈大虎、沈放等人赫然在名单之内。
“东家,怎么办?”,荣叔拿不定主意。
云殊哼笑,把字条烧了。“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闹事、盗窃、伤人,够他们坐牢了”,抢了她的猪,要么卖了,要么留着过年吃。就怕他们没这个命……昔日欺负沈家的画面历历在目。沈长青逼她父亲当着全村人的下跪;她与陆淮千辛万苦猎回来的野猪,被沈放昧心贪下了。沈宝宝、沈大虎和沈富贵想杀了她,将沈云禾据为自有,发卖沈云霁;林翠萍几个女人侮辱她过世的阿娘,浸她猪笼……记忆强制插入云殊的大脑,让她痛不欲生。现在他们又来摧毁她的猪场。而今,她沈云殊已经反抗的能力了。
荣叔摇头,无可奈何,“东家,他们不会承认的。被抢走的猪,恐怕已经卖出去了”
“无妨,自有老天爷收了他们”
荣叔下去之后,云殊立刻要求见叶顶。叶顶戴着宽大的斗篷,整颗脑袋隐在斗篷帽下。他到了书房,把斗篷取下,递给下人,抖了抖身上细碎的雪,方才进入书房。
“东家”
“叶叔,坐……”
叶顶点头,坐下喝茶。耳朵一直聆听云殊的话。
“叶叔,明日需要你带热的下村……抓几个闹事的人”
“没问题”,云殊嘴角那股邪魅的笑容,叶顶很快心领神会。有人闹事了,在沈云殊头上动土。谁不知沈云殊是蓟县的大恩人,待运河落成之后,百姓恐怕要给她立雕像了。乡下那伙人,自不量力。
“你带足人手……一个都不许落下”,云殊眼中狠毒的光芒一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