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翁又是哈哈大笑,“你们不用担心。我离开鲮鱼村,是去云殊那。那丫头答应了要给我养老……”,何时启程,不确定。他为云殊守了她的家人几年,他也该去享清福了。
云禾这才破涕为笑。
蓟县
云殊带着云霁、耿大,还有几个扈从,驾驶马车前往济安街。
昏暗脏乱的济安街与外头繁华存在天壤之别。云霁依偎在云殊身边,马车缓缓驶过凹凸不平的道路。两侧昏暗的房子里不时有人影闪过,鬼鬼祟祟。
“为什么来这里?”,云霁好奇的问。眼神里的恐惧在看到身侧腰间别刀的耿大时,渐渐散去。
云殊没有回答,紧紧拉住云霁的手。
“咳咳……”,昏暗低矮的房子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好似坏掉的风箱,几乎背过气。
“爹,爹……你不要有事”,里头随即响起撕心裂肺的声音。
云霁睁着无辜水润的双眼望着云殊。
“凌洲”
凌洲黑着脸从马车里下来,“诺”,他把几副药递给云殊,转身回到马车上。
“赶紧下来,小心我削你”
凌洲猛然掀开帘子,哀怨的盯着云殊,“我好歹是神医”
“神医的职责是悬壶济世”
凌洲不情不愿的下来,踌躇的跟在云殊后面,云霁仰着头看他,忽然咧嘴一笑,小手拉住他的大手,清澈懵懂,凌洲的心五味杂陈,隐隐作痛。
云殊带着云霁和凌洲进入摇摇欲坠的房屋。对方对于他们突然到来,如同受惊的猫,汗毛倒竖。三个衣着破烂,面如土色,头发脏乱的孩子怯懦的看着陌生的三人。
“你们是谁?”,破木板上的男人,脸色清灰,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木板起来,痛苦到他讲完一句,如同涸辙之鲋,大口喘气。
“阿叔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来为你治病的”,在云殊柔声解释下,男人放松紧绷的神经。
凌洲皱着眉给男人把脉施针,有教男人的孩子熬药。一副汤药下去后,男人渐渐缓过来,胸口疼辣之感渐渐减少。
“不知恩人是谁?”,陌生人无缘无故帮助,让男人心生疑惑。
“云大师”
“原来如此”,男人作势下床要跪拜。云殊连忙拦下。
男人黑红的脸膛上露出手足无措,惴惴不安的表情,“云大师为何帮我?”
“你保家卫国,有未马革裹尸之志,值得尊敬。云大师不过尽了微薄之力,你无须不安”
云殊临走前,又让人送上一袋米。一家人站在低矮的屋檐下,曾经膀大腰粗的男人悄悄抹了眼泪,难得还有人记得在战场上厮杀的老兵。
凌洲跟在云殊身后,他的心情很矛盾,捏着拳头的手指渐渐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