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洲双目赤红。“我寻了他许久……我以为他死了”,而他早已经在此地成亲生子,他和阿娘等了他二十年了。
“我阿翁确实死了”
凌洲如晴天霹雳,身子摇晃,摔了下去。他双目无神,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寻寻觅觅,原来人已经死了。他该恨?他恨?他只是想问他为什么要抛弃他和母亲?
凌洲癫狂到极致,疯笑到几乎断气。云殊一脸不耐烦,跟那老头真像。死老头,风流债一大堆。
“笑够了?”,云殊猛然拍桌,凌州的笑声戛然而止。
凌洲坐在地上,地上的灰土染上他的白衣,显得他魔怔又狼狈。
“沈云殊,是我给你下毒的。你要杀便杀……”,凌洲心如死灰。开始捶打地面,拳手被砸得血肉模糊。
“其实,已经过世的那位阿翁是我亲阿翁。我还有一位阿翁,他姓陆……”,云殊见他自残得差不多,才开口。
凌洲如鲠在喉,感觉胸口塞了一团棉花,呼吸不上来,沈云殊纯属就是为了气他。
“他在哪里?”,凌洲急急忙忙的追问。云殊的衣服上沾了凌州的血印,她嫌弃地把凌州推出去,凌洲重心往后坠,摔倒在地,一愣一愣的。
“你跟陆阿翁什么关系?我不是他的亲孙女,但是这老头无亲无故,又救了我,我把他当亲阿翁,日后给他养老……”
凌洲大脑一片空白,喃喃地道,“我是他儿子。我叫陆凌洲……”
“什么?”,焦雷在云殊耳边炸开,她激动得起身,来回走动,焦躁不已。“耿大,你把我阿翁请来,告诉他,牛排到了”,随后,她又蹲下来威胁凌洲,“你敢骗我,我削你……”
凌洲被关在房间里,外头算是云大师的扈从,把他的房间看守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凌洲蹲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两眼无神。
从阿苏克回到鲮鱼村的陆阿翁听到云殊派人请他到蓟县享福,他收拾了行李,屁颠屁颠地拎着小包袱上马车了。
“耿大,阿苏克的牛排到了多少?你们给我煎至七分熟就行了。还有羊腿,一定要多撒些孜然……听说青州张檐给她送了许多白灼酒,给我温一壶……”
“陆先生,好的……”
陆阿翁被哄到了云大师。
夜空如洗,夜色如银。石桌上的茶早已经凉透了。陆阿翁对月吟诗,只等牛排、羊腿上桌了。
“咔吱咔吱……”,踩雪声。
陆阿翁以为是云殊,欣然转身。却发现来人身着白衣,翩翩如兰。
“沈东家呢?”
凌洲静静盯着他。这人与阿娘的画像上天差地别。那人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揽月入怀,风流倜傥,深受京都女子爱慕。此时,他面前的这个人,已经看不出年龄了,邋里邋遢,白发生了半头,皮毛衣服上落了一大块油渍。面容苍老,皱纹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