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风尘滚滚,满目苍凉的黄色。忽而一阵寒风卷起黄沙,尘土滚滚,犹如海潮涌来。风停了之后,留下褶皱般的浪涛。
烈风吹散了云殊额头前的发丝,云殊狼狈极了。劲风如同刀子,直插她面门。她离开时,雍州已入秋。越往西北,越萧条,越冷。云殊的脸被风吹皲裂。
夜晚,一群人围着火堆取暖时,云殊对着随身的小镜子一看,面色枯瘦,惨兮兮的,“呜呜……脸都脱皮了”
司空业啃着冷醒的馒头,嘴角上扬的故作安慰,“准备到军营了。都是大老爷们,没人看你……”
“你懂个屁?”,云殊伶牙齿利的反驳,“你没人要,我有人要。他就要回来了……”,十年之约,准备到了。祁澜之要回来了。她顶着一张皲裂的脸,还不如让她砸坑自己跳进去。
司空业脸上笑意全失。“你不去也得去……”,刚过半,沈云殊已经呜呜哇哇的喊。到了目的地,他让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西北的百姓还有将士们过得多辛苦。没有将士们的浴血奋战,哪有他们的安居乐业。他们享福的前提是将士们拿命换来的。
云殊嘟着嘴,扭到一边,愤愤的咬馒头泄愤。她就是不同意,司空业能耐她如何?他们的死活跟她有何关系?
入夜,寒风呼啸。云殊蜷缩在马车当中。最后受不了,扑到司空业怀中,并威胁司空业,“你让我冷死,你什么也得不到……”,云殊有筹码在身,司空业不敢动她。
司空业望着那双水汪汪,带着威胁,染水雾的杏眼,心中一阵悸动,闷不做声的同意了。
云殊的嘴脸快咧到耳根了。她大方张开双臂,抱着司空业的腰。真好……她的贼胆真大,对她厌恶至极的司空业还不是落在她的手中。世子宽肩窄腰,她两只手都抱不住。如此宽阔的胸膛。被他抱住,应该很暖和?
“世子,你身上是什么味道?”,青木的香味,越闻越上头。
“穷酸味”,司空业冷冷的回道。
云殊愣了一下。臭小子,想诓她,没门。
“世子,你觉得我香?”,云殊抬头,眼底神采奕奕,如流转的宝珠,盯着司空业凌厉完美的下颌线。
“你的酸臭味已经盖住了我的穷酸味”
云殊露出尴尬的微笑,嘴巴抿成一条线。司空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他很穷,需要粮草。
云殊索性转到一边,闭上眼睛休憩。司空业的话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绵绵无力。别看沈云殊油嘴滑舌,他滴水不进。走了那么久,他愣是一句话也不提。
马车在行驶一天,就到了军营。
“沈云殊,醒醒”
云殊被司空业摇醒。她迷迷糊糊的跟司空业下马车。一阵寒风吹过来,风从袖口、领口穿进她的衣裳里,冰冰凉凉,汗毛倒竖。云殊一激灵,清醒起来。
“哇……”,远处美景,让云殊忍不住赞叹起来。
远处的残阳即将落幕,将一一望无际的黄沙染成金黄色。一缕青烟袅娜、笔直升空,飞鸟绕着青烟,一头插进云层了。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云殊双眼倒映血红的残血。仿佛远处走来一位披着红纱的没人,亭亭玉立,妖媚诱人。
“沈云殊,走……”
离军营大门只有百余米。云殊一下就感受到了战场上凛冽的血腥。
“殿下,你把我带来军营不好吧?万一我泄露了秘密……”
司空业投来冷冷的视线,云殊顿时闭上嘴巴。
“好多男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