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不曾耽误,当即吩咐吕范,让他发文书聚兵于淮河之北,以备不测。
桥夫人动作很快,回来路上便选定了地址:庐北集市——在安丰城外,决水对面的一处集市。(注:决水是一条河流,不是挖了水堤)
此地位于庐江郡北,与汝南郡距离很近,又可借水联络,是桥氏北向通商的重要落脚点。
桥家在此经营多年,临近乡里也都是他们的人,有事桥夫人也能稳住局面。
又因无城墙环绕,便不需担心刘勋驻军。
哪天刘勋要是下手,他们也能进能撤,算是极好的位置了。
然而,如此动作,不可能瞒得住庐江现在的话事人刘勋。
近日,刘勋也是颇为焦躁。
袁术文书已送达,让他做好接应孙策入境准备,辅佐他一同攻伐曹昂。
可是,一旦孙策入境,哪里能赶得走?
日后,这庐江哪还能由自己说了算?
正为孙策事所愁,桥氏的动作又传到他耳中。
“桥氏大胆!”
“如此动作,是要迎曹昂小儿入境不成!?”
刘勋勃然怒斥。
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敢如此攻击桥氏的。
毕竟,他虽是庐江太守,但桥蕤曾是袁术麾下数一数二的将领,督领七军的存在。
可如今不同了,袁术大败,对刘勋掌控进一步削弱。
桥蕤本人,据说已被曹家所擒,生死不知。
与桥氏交好的庐江第一世家周氏,又被袁术驱逐。
而桥氏内部,男丁多不争气,全靠桥夫人一个女人苦苦支撑。
自己名为郡守,实为诸侯,还用得着忌惮一个女子!?
“郡君,这未尝不是您的机会。”
就在这时,有人向其进言。
刘勋目光一闪:“子扬有何高见?”
面前之人,姓刘名晔,字子扬,成德人。
智谋出众,胆识过人,且是汉室宗亲。
刘勋颇为赏识,将其引为心腹。
刘晔道:“如今袁公势微,已无再起之日。”
“孙伯符以猛虎之势,逼进庐江,将在庐江与曹家开战。”
“孙氏若胜,必趁势占据庐江;孙氏若败,曹家必进取庐江。”
“无论如何,庐江已是难保。”
“北面曹公子虽名号风流,但威势无两,孙伯符虽骁勇善战,我看未必是其对手。”
“而曹公子又有礼贤下士、宽厚大方之声,更兼郡君与曹公是旧识,若是此刻降曹,曹公子又岂会亏待于您?”
闻言,刘勋连连摇头:“我知道子扬是为我所谋,可是受制于他人,哪有自家做主来的舒服?”
刘晔哑然半晌,再道:“庐江虽拥两江之利,但终是一郡之地……”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没有长期偏安独立的本钱!
可对于刘勋而言,一个是做别人家打工仔,一个自己当老板,肯定是哪个爽选哪个啊!
他摇了摇头:“不试试,又怎知道呢?”
思索片刻,他眼中寒光一闪:“如今,桥氏欲为曹家内应,我可先吞桥氏和齐氏商行之财,再借此财广招兵马。”
“北依淮水抗曹昂,南用长江拒孙策,如何独立不得!?”
现在的问题是,刘勋是庐江官面上的老大,而桥氏虽然失势,但毕竟在庐江名声极佳。
他身为郡守,直接出手抢夺,吃相太过难看,必会惹来一片骂名。
正在刘勋纠结之时,门人来报:“陈策求见!”
“哦?”刘勋倍感讶异,忍不住笑道:“我是庐江郡守,他是庐江之贼,竟然赶来见我,胆子倒是不小……算了,让他进来吧!”
“是!”
片刻,陈策入内,见了刘勋,纳头便拜:“草民陈策,拜见郡君!”
见陈策如此恭敬,刘勋虚托一手:“陈统领,你也是名扬江淮的好汉,如此大礼,我如何承受得起?快快起来吧!”
“不知你今日过来,所为何事啊?”
陈策态度恭敬:“今日过来,欲为郡君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