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沉吟许久:“不如退回?”
他是老资格,在孙氏集团中,地位极高,有意见素来是直言的。
“程公认为庐江不可争了么?”
孙策长发披散,任江风吹散。
其人负手背立,身姿伟岸,闻言侧颜发问。
程普点头:“庐江郡只余二三县之地,彼辈又拥大军,与他争庐江,风险太大。”
“程公之言固然有理!”
孙策朗声一笑,重新别过脸去,望着浩荡长江:“可不敢冒险,我孙策又怎有今日?”
“若遇强而退、遇险而避,这天下又如何去争?”
“舍弃庐江,我孙氏便被堵在了长江以南,日后只有偏安之余地,再难向外。”
“大丈夫乱世不争,却只知偏安一地,与鼠辈何异?!”
言讫,其人负手往船尾走去,同时下令:“程公、公瑾你们领大军在后,我带快船先行,先夺下皖城再说!”
浩荡水军中,分离出几十只快船。
孙策只领千余人经皖河、入皖县境内、而后直取皖城所在!
皖城外的河道上,恰好有几艘船停着。
中央一艘,两人对坐。
年长者,皖县令刘长;年轻者,乃是桥蕤派来的使者。
二人正在围绕降曹一事磋商。
皖县是南部仅有的大城,而刘长又在当地颇具人望。
所以,其人有一定的选择权:投曹、或投孙、或依旧固执的替袁术固守。
这个时候要打动他,就需筹码了。
正商议时,有人来报:“东边有快船闯了进来。”
刘长蹙眉:“将他拦住便是?”
“拦不住!”
声方落,船身猛地一晃。
一道人影,跃上船来。
一身黑衣,一口铁枪,披一头黑发,龙行虎步。
刘长惊怒道:“来者何人!?”
“江东孙郎。”来人道。
刘长二人吓了一跳,但还是连忙行礼。
孙策铁矛一扬,指着桥家那人:“你可姓桥?”
“不姓桥。”那人摇头。
“你与桥公是何关系?”
“原是桥家徒附,幸得主公信任……”那人颤巍巍解释。
“哦~”孙策嗤笑一声:“只是家奴而已!”
说完,铁矛一伸,刺入其人咽喉。
噗——
鲜血喷涌,那人握着枪头,两眼瞪圆,满是不甘。
怎么……好端端……就给自己一枪?
你他么是个虎比吧!
呼~
孙策枪一挑,将人从刘长头上抡了一个圈,丢进河水中。
孙策抖了抖枪,又指着刘长:“桥公已被迫投曹,你与桥家人商议,是也想投曹吗?”
“我……”刘长面生畏惧,快步后退。
他在皖县能站得住脚,是因为也养了一片纵横江河的好汉。
只要他们护住自己,就不怕孙策了!
那帮好汉也反应过来,连忙拔刀靠近。
“可愿降我?”孙策往前走了一步,枪再次逼到刘长面前。
刘长不答,转身欲奔。
孙策铁枪一抬,又狠狠砸落!
砰!
那颗脑袋,登时像烂西瓜一般碎开。
铁枪拨开血雾,孙策持枪挥舞,连杀数人,目光一凛:
“孙伯符在此,谁还要送死?!”
在长江一带,江东孙郎,名号太响。
又目睹其人手段,余众吓得撇了兵器,拜服于地。
“愿为孙郎效力!”
孙策低头俯瞰一圈,颔首:“善!”
船只径入,皖县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