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此时,帐外喧闹。
袁谭眉一皱:“何事夜哗?”
一人入内,弯腰拱手:“启禀公子,是曹公子带人过来了。”
“嗯?”袁谭眉头皱得更深:“他晚上来做什么?来了几个人?”
“两个人傍身。”门人道。
“让他进来吧!”袁谭大手一挥。
曹昂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这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一则,两家关系,目前尚未完全破裂。
二则,袁谭敢深入琅琊,甚至来到琅琊和东海交界,难道是靠的别人心善么?
不!
凭得是袁氏独霸河北,兵强马壮!
谁要是动他,等同于挑起和袁氏之间的争端,与寻死何异?
不久,曹昂入内,身后只许褚、张辽两人而已。
夜灯下,袁谭端坐不动,手持一书。
听到脚步声,也不起身,只是微微侧头。
哗啦。
一页纸翻过
“子修夜访,想来是白日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说到这,他忍不住笑了:“白天人多,你曹氏也是要面子的,这我清楚。”
“袁曹两家关系尤在,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倒也不用太拘礼。”
袁谭眼底深处,藏着一抹嘲弄之色:这小子,不会直接行个大礼道歉吧?
曹昂神情平静,坐在他对面:“不知显思兄在看什么书?”
“《史记》。”袁谭回答,心头发笑:还跟自己扯书套起近乎来了?
“史记么?可惜了。”曹昂摇了摇头。
“嗯?”袁谭扬眉:“看史记怎么就可惜了?难道子修觉得太史公写的不好?”
“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怎么会写的不好呢?”曹昂道。
“无韵之离骚……”袁谭目有惊色,再次笑道:“听说子修文才不错,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若有意,我麾下文吏首席,可以留给你。”
曹昂没接他的话:“《史记》固然好,却受制于年限,没有班定远的故事。”
袁谭将书合上:“子修今夜过来,莫非是要与我论史。”
“历史总在轮回,借谈史而论今罢了。”曹昂笑了一声:“班定远使鄯善国,此事显思兄可知。”
“当然……”袁谭本还在笑,此刻忽然收敛,神情一变:“子修莫非想学班定远?”
班超使鄯善,鄯善国却在班超和匈奴之间摇摆。
随后,班超直接出手,将匈奴使者悉数斩杀,鄯善国王于是降汉。
今时今日,若曹昂要做班超,那臧霸便是鄯善。
至于匈奴使者,除了袁谭,还能是谁呢?
“是!”
曹昂点头,骤起发难,一手冲袁谭擒去。
袁谭将书一丢,探手拔剑。
曹昂速度更快,趁势将书接过,直接扇到袁谭脸上。
袁谭后脑一扬时,曹昂一把将短几掀了,砸向对方面门。
“啊!”
袁谭剑方出,已是满面鲜血,踉跄后退。
惊慌之中,曹昂已冲了过来,抬脚一点,将刚出鞘的剑又踩了回去。
临近守卫,这才反应过来,拔刀向前。
张辽反手捉下一人头盔,冲着他脑门砸下,顺势夺刀。
许褚则一手锁住一人后颈,拿人当武器乱抡,毙杀数人后,又夺刀一口胡砍。
帐外脚步声动,守卫慌张而入。
许褚手起一刀,砍下一颗头颅,以手发之。
人头如飞石,带着血光砸了上去。
守卫刚踏入帐门便倒下,后面三四人登时撞成一团。